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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动手摸了祁不砚的蛇。

    祁不砚:“感觉如何?”

    贺岁安摩挲指腹:“好像没我想象中的恐怖。”

    “你从小便养着它们了?”贺岁安要和祁不砚一起在山顶等天黑,所以干脆找点话来说,不至于那么无聊,况且也是真想知道。

    “黑蛇、红蛇、银蛇这三条蛇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他屈膝坐下:“其他蛊是前些年炼的,死的死,活的活,我这次下山只带一小部分出来。”

    贺岁安一一看过那些蛊虫。

    蛊大部分并不好看。

    有些蛊甚至可以称得上丑陋、狰狞,蛇类的蛊是还算可以入眼的一种,她扫了眼爬到石缝里的紫蜘蛛,还是失控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不是因为厌恶而起鸡皮疙瘩,纯粹是身体的生理反应。

    贺岁安就这样坐在山顶等天黑,周围有蠕动的蛊虫,她没看它们,仰头看慢慢产生变化的天色。

    日落金辉,霞光万丈。

    散开的光线映红他们的脸。

    祁不砚倚在山石旁,一条腿曲起,一条腿自然伸直,手随意搭在支起来的膝盖上,靛青色衣摆垂在地上,被落日照着煞是好看。

    他不怕冷,也不怕热。

    体温还常年偏高,但因为身体相较寻常人来说特殊点,导致祁不砚喜欢温暖一点的天气。

    一到天黑,贺岁安就赶紧扒拉山顶的花草找万草花了,然后看到祁不砚的蛊也出动了,她愣住,蛊还有帮忙找东西这个作用?

    贺岁安从包袱里取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燃照明。

    烛火在风中摇曳。

    她往前走。

    祁不砚倒是不需要蜡烛也可以,他很久以前便习惯在夜里行走于山间,哪怕每座山都不相同,但只要是山,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找着找着,贺岁安没有找到万草花,反而遇到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他们在山下遇到过的男人,红叶村村民,他抱着膝盖,极为不安蹲在一棵大树底下。

    贺岁安一开始没看到男人,是男人先看到她的,他本以为他们会听劝诫,夜晚不上山,没想到不仅上了,还无所畏惧地到处走。

    举着蜡烛的贺岁安离他还有几步远,目露诧异。

    “是您?”

    男人惶恐点点头。

    他父亲今天生病了,男人上山想采药,一味地想找到一种好药材,采得入神,忘了时辰,一抬头发觉天黑了,不敢乱动。

    红叶村村民信奉玄妙观说的话,也相信登云山上确实存在所谓的山神,他不想因为夜里还在山就死掉,怕得躲在山顶大树底下。

    见到贺岁安和祁不砚也在山上,男人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有人作伴。

    忧,三个人一起死。

    男人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两个人看起来跟那些视他们为怪物的青州百姓不同,他不隐瞒对方,说出了自己会上山的理由。

    得知男人上山的原因后,贺岁安明白了,难怪他昨晚还阻止他们上山,今夜却独自地留在山上,原来是找药材找到忘记了时辰。

    祁不砚不在意男人是否在这里,专心致志地找万草花。

    男人看着他们。

    他彷徨地与他们搭话。

    “你们想找什么,我在登云山山下住了三十多年了,兴许我能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

    贺岁安清楚祁不砚的性格,于是她道:“不用了,谢谢。”

    男人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你们真的不怕山神会惩罚夜里还上山和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么?”

    祁不砚的手穿过被打了露水的花草,并未出声。

    贺岁安弯下腰,分辨花草。

    她理解男人的慌乱:“山神的传言是什么时候流传开来的,还有就是您不觉得奇怪?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与玄妙观的道长何异?”

    “山神不允许夜里有人在登云山逗留,可玄妙观的道长也是人,他们为什么会一直无恙?”贺岁安很早就有这个疑惑了。

    男人翕动着干裂的唇瓣。

    他坚信道:“玄妙观的道长都是修行之人,得山神眷顾。”

    贺岁安找东西的手顿住:“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男人说:“对。”

    她还想说话。

    祁不砚却开口了:“你们村子的人都是长你这个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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