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卓少炎冷冷笑了,道:“和畅,他死了。他死了——而你同我说,没了?” 和畅硬着头皮道:“自从殿下因有孕而南回晋煕郡以来,王爷从京中发来的便只有通报平安的书函。京中发生了何事,王爷不提,王府中人概莫能知。王爷所谋者大,又岂会冒着被旁人截知的风险,发信府上向臣说明一切?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爷的秉性、谋略、手段,殿下最清楚不过,何须臣再多言。” 他并未说谎。若非戚炳靖的平安函已连续断了半月有余,卓少炎又怎会起疑,于今日揭出这一番大风大浪来。 可卓少炎听了他的话,先前笑中冷意竟变得更冷:“我最清楚不过?他的秉性、谋略、手段……我何时清楚过!” 这一喝,叫和畅彻底沉默了。 卓少炎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越过顾易的身侧,触上早已因闻此变故而惊瘫在外间地上的郑至和。 她轻道:“好。……好。” 这些人虽在跪她,可心中奉忠之人,又岂是她。 此间鄂王府上下,除顾易外,皆是戚炳靖的心腹与亲信。然这一群心腹与亲信,竟无一人知他所谋之全貌。不仅如此,便连他所计所嘱之事,除非经他准允,否则这些人亦绝不敢互通有无。 当真好谋略。 当真好手段。 卓少炎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和畅道:“既如此,何不继续将我瞒下去?何必今日经我一逼,便将邸报出示于我?”可她根本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径逼而道:“和畅,你是怕了。你怕——他是真死了。” 和畅一张脸顿时失了血色。 他握紧了拳,右臂因伤痛而在发抖,“殿下……” 然而他竟无言以对。一向能言善道的和畅,竟无言以对。 卓少炎忽而问:“谢淖所部,今在何处?” 和畅定了定心神,如实答说:“周怿谨慎,当初因担心京中生变,遂于临行前发令军前,调谢淖所部自戎、豫二州北上,以拱卫晋煕郡、护王府周全、备殿下差遣。” 卓少炎道:“竟是这等之默契。” 和畅听出她话中讥嘲,自知无法解释,只得道:“谢淖所部,如今任听殿下调遣,殿下可有令示下?” 卓少炎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她道:“和畅。或许你们所言皆为真,但我已无法再信你们一人、一辞。” 她又道:“这世间再无鄂王。这世间亦不会再有鄂王妃。这晋煕郡,这鄂王府,再无一人一事能够使我心甘情愿地留驻。” 和畅陡然一震。 他张了张口,而卓少炎已背过身去。她的这番决绝,堵死了他想要发出声的喉咙。 “和畅,你们都退下罢。我与顾兄,有话要说。” …… 屋中,顾易不言不语地注视着卓少炎的一举一动。 鄂王之死,于他而言,亦为惊骇。戚炳靖之于卓少炎是何等情深,他清楚明白。他有疑,却自知不该于此时问。但他看着貌若冷静理智的卓少炎,心中竟极忐忑难安。她此刻的巍峨不倒,更像是雪山崩塌前的一片宁和假象。 无视一地碎物,卓少炎翻出一只不起眼的木质衣箱。 她不声不响地将它打开。 箱内收置着的,是她曾经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穿上的铁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