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双眼却迸着清晰的恨意,盯着锦月。 “是你,是你……害了民儿……是你……” 田秀玉浑身污臭,比之乞丐还不如。锦月只觉那浑身溃烂的惨烈,触目惊心。 “太子妃小心,别让这庶人脏污了衣裳。” 甘鑫道。 从里头出来,锦月心有余悸。 “承民皇孙殁了,她作为母亲也是可怜,招侍医来好好诊治吧。” 锦月想起秋狩才见过小黎,同样作为母亲,她懂丧子之痛。去年秋日她失去小黎,大概也如田秀玉现在这般双目迸着恨吧。 “太子妃宅心仁厚,定有好报地。”光禄郎道。 锦月走了回首来:“从前未见过大人,大人是?” “臣甘鑫,是光禄大夫手下的郎中令。”甘鑫恭恭敬敬道,神色天生有种谄媚和圆滑。 锦月颔首:“甘大人为本宫的这一场考虑,本宫会记得。甘大人机智聪敏,难怪年纪轻轻便成为光禄勋的要员。” 从院落出来,秋棠才小声道:“娘娘,您先前不是让我奴婢去查萧昭训的现状么,奴婢当时发现此人与萧昭训暗中来往甚密,恐怕他留着田秀玉也不见得是好意……” “映玉身为孤女,自是想要拉结势力巩固地位。罢了,东宫正在危难中,我也不能贸然惹是非,由她去吧……” 果然京师中也很快爆发了瘟疫,京兆伊为怕乌纱帽不保,一直隐瞒着疫情。 人数感染甚众了,才一夕间消息爆发,刹时长安人心惶惶,热闹的东西市、大街空无一人。 幸而锦月早已推测是宫外定有疫情,早早令人备着药。朝廷广施药物,举措得当,很快控制了住。 秋草从浅黄转入深黄,几场秋雨,几层寒。草叶枯尽,覆上了白霜。 转眼便是两月,秋深之时,京兆伊上报: 京师中瘟疫已全部清除干净,长安街道重新恢复繁华景象,百姓称颂、感激太子妃,三五成群自发来到朱雀门和承天门前跪拜感谢,场面十分震撼。 一时宫中也很震惊,无人谈起太子妃不心生敬畏。 清早,锦月领着众皇子妃去清宁殿请安,不想走到门外,听见里头太后正与皇帝的妃嫔们叙话,傅婕妤和瑜妃也在其中。 “皇上身子如何了?”太后问。 回答地是傅婕妤,她哭哭啼啼:“还是不大好,前日半夜皇上骤然发病,御医赶来都没了脉搏,幸而药藏局地御医奋力施救,才堪堪就过来。” 瑜妃就镇静得多,道:“皇上身子不容乐观,御医说今冬恐怕……是以,新君之事也要提早准备才好。” 傅婕妤:“也是奇怪,先前皇上身子还过得去,才不过一两个月,怎么突然就坏到这个地步了。” 傅婕妤说到此节,锦月已经领人走到门口停下,守在门口的侍女通禀,里头声音骤然而止住了。 而后,锦月便听太后说了声“天那么冷,都赶紧进来吧。” 众小辈跟随锦月一同请了安,太后让心腹姑姑云心领小辈皇子妃们也落座。 太后对瑜妃道:“现在深秋天气骤冷,赶紧让宣室殿的地龙烧起来,别让皇上再受冻,加重病情。” 妃嫔都唯唯答诺,太后的威严和在后宫中至高地权力越发显现得无人企及,只能仰望。 这沉寂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养精蓄锐,迸发着过去半生憋着的力量,谁若胆敢触碰挑衅,都会被狠狠灼伤! 又说了一阵话,傅婕妤看锦月慢声道:“太后娘娘,嫔妾听说长安百姓自发到宫门口跪拜太子妃,将太子妃比作未卜先知的观世音菩萨呢。” 有人附和:“可不是呢?太子妃在别宫初闻瘟疫消息时,便推测出京师中恐已有疫情,早早备下了药,京兆伊上报之后立刻就有药物分发下去,这不是未卜先知、观音菩萨是什么?” 七嘴八舌都是夸赞,太后嗯声绵绵,一一听过,最后道:“你们说得不错,太子妃是立了大功啊。太子妃,你与太子伉俪情深,为朝为后宫贡献颇多,皇上定会好好褒奖你们的……” 这句话显得意味深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