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稀薄的一丝一缕,淡在风中,车内只能闻到细微的薄荷味,很清爽。 吃饭的地方距离不远,江放没有播放音乐,车内很安静。 他指尖轻弹烟头,将灰抖落在黑色车载烟灰缸内,问:“经常加班么?” 对于手术室里的医生来说,加班才是常态。 钟吟点了点头,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抿唇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是不是等了很久?” 江放以为她五点下班,特地提前了五分钟到,没想到她今天晚点了那么久。 对于几乎从没等过人的他来说,两个小时零四十分钟的等待,加上手机没电、想走开抽根烟又怕错过她下班的忍耐,简直堪比一个世纪。 江放没回头看她,熟练地吸了口烟,又将白雾吐出来,遮住精致的眉眼,答了句:“还好。” “不好意思,”钟吟看见手机上的好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略显歉疚地说,“我没看见你的消息,不然就会让你先走了。” 不知是不是加班累了,今天她显得格外乖。 江放偏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勾了勾唇,把烟头掐灭。 “没事儿。”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起步。 片刻后,停在一家日料店的门口。 两人找了安静个清雅的包间,江放把菜单递给钟吟。 今天医院里的手术一台接着一台,钟吟虽然不用动刀,但一直精神紧绷地监视着各项数据,身体实在疲乏,只想赶紧吃完赶紧回家,就随便点了一些。 江放扫了一眼菜单,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猜测她喜欢吃小食,拿笔多勾了几样。 “就这些,先上吧。” 服务员:“好的。” 服务员离开后,偌大的包厢只剩下对坐着的两人。 江放把一杯玄米茶推到钟吟跟前。 钟吟没接,左手食指在黄桦木的桌沿有一下没一下地画圈,右手托腮,发了会儿呆。 “是江爷爷让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吗?” 江放怔了两秒,好笑地反问:“我不能主动找你吃饭?” 钟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不会的。” 江放有些意外:“为什么。” “为什么?” “你每天那么多约会,如果不是江爷爷要求,怎么可能等我那么久。” 钟吟的语气自然,不带其他内涵,但江放听着,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他“啧”了声,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刚才是哪来的耐心等她那么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江放没再说话,钟吟问了些江老爷子的近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 没过多久,服务生礼貌地敲了敲门,向两人鞠躬问好,接着,一连串菜品被摆上桌。 除了味增汤、寿司、刺身和拉面等主食以外,江放还加点了玉子烧、天妇罗、炸猪排和章鱼小丸子各一份。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等钟吟填饱肚子以后,江放才开始说正事儿。 “钟吟。” 这还是江放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嗓音纯正好听,莫名有股温柔的意味。 钟吟愣了一下:“嗯?” 江放没有扭捏,直白地道:“如果你不是自愿的话,我们的婚约可以取消。” 没等她答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取消以后,我仍旧会负担你妈妈所有的医疗费用。” 包间里很安静,江放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钟吟难以置信地仰起头。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利益交换而已,江家凭什么对她和苏锦做慈善? 钟吟问道:“你有什么别的条件吗?” 江放:“没有。” 钟吟茫然地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江放受不了这样纯情的眼神,率先移开目光,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强迫别人。” “江家不是非要和钟家联姻不可。” 钟吟把他的话消化一番,半晌,才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我愿意的。” 钟吟肯定地说:“愿意联姻。” 上次和刘知华谈了一番后,钟吟对于这段婚姻的最后一丝恐惧也消散了。 苏锦和钟和川虽然相恋几十年,情比金坚,但是却因为门第不对等而一直得不到支持和祝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