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这样被人冷嘲热讽的环境下长大,钟吟对于婚姻根本就不抱期待。 事情阴差阳错地发展成现在这样,似乎竟是最好的情况。 她和江放井水不犯河水,钟家碍于权位不敢惹她,江家人又宽待她。 钟吟没有理由不愿意。 江放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也没对她的回答感到太意外。 钟吟在情感方面还很懵懂,在其他领域却通透聪明,她知道不劳而获不可取,就势必不会随意欠下这样大的人情。 江放会这么问,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要是她有其他路可走的话,也不一定非得选择联姻这一条。 男人随意地应了一声。 “如果你什么时候后悔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钟吟表面应了一声,神思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她仍旧觉得摸不清他的想法。 刚才江放在医院等了她那么久,又特地请她吃饭,只是为了郑重地提出一个仅对她单方面有利的建议吗? 而且,他刚才说的是“我会负担”,不是“江家会负担”,这件事儿,江家的其他几位,想必还不知情。 虽说他们这种富家子弟为心上人一掷千金是很正常的事儿,但她和江放总共才见了几面而已,他总不至于是真的看上她了。 更何况……他也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 “想什么呢。” 江放见她一口玉子烧嚼了两分钟,筷子轻敲碗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钟吟回过神来。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愿意联姻,但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江放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说说看。” 钟吟斟酌了许久才开口。 “我们可以只领证,不办婚礼吗?” 钟吟有自己热爱的工作,并且一直都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同事们相处。 悄悄领证不是问题,可一旦办了婚礼,外面难免走漏风声,她不想因此而影响正常生活,更不想和同事们产生隔阂。 然而,寿宴当晚,钟文丛和江乐鸿琢磨了两个多小时,就是在商量婚礼一事。 日子定在哪天、酒席摆在哪里、嫁妆彩礼各给多少,样样繁复,都拿捏着敲定了。 先不说钟吟这个要求本身,就提出要求的时机而言,也很不合理。 就算要提,也该在二老商讨这些事宜之前说。 钟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心中十分没底。 但即便江放今天不来请她吃饭,她也要找个时间和他商量这件事。 她本来还以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江放今天说的这番话,又让她觉得这件事儿还有些希望。 江放眼尾微抬,略带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这小妮子,还学会和他谈条件了。 江放没有立刻否定她。 婚礼只是个仪式,结婚证和相互交换的彩礼才是实打实的保障。 他问:“为什么不想办?” 钟吟的眼神不敢看他,低下头说:“我们之间没有夫妻感情,不需要办婚礼,只要领了证,该有的都会有。” …… 她的态度倒是坚定。 想法也很天真。 江放又想去摸口袋里的烟。 但动了下手腕,最终还是没取。 即便他现在没有穿西服,钟吟莫名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气质,像是长期处于上位者姿态的、浑然天成的威压感。 钟吟的心里又开始发虚,咚咚打着鼓。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其他的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尝试去办……”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