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根本就是来为他人挡箭,那个位置压根不能指望。”慕容氏语带恨意,婢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如果六郎君才智平庸,不得夫主喜爱,我们母子俩尚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我和六郎君都活不过几年,姑孰就是我们母子的埋骨地!” 婢仆被吓住了,脸色煞白,嘴巴开合却没有言语。 “该看清了。”慕容氏垂下头,喃喃道,“这里不是邺城,我也不再是昔日的贵族女郎。在这里,咱们是胡人,和匈奴出身的宇文鲜卑一样,都是鲜卑胡。” “夫人,奴该死!”婢仆额前冒汗,嘴唇抖得厉害,当即伏跪在地。她当真是昏了头,自作聪明,差点害夫人和六郎君陷入险境! 慕容氏依旧摇头,让婢仆站起身,道:“记住,以六郎君的身份,越是表现得聪慧越是危险。我看不到时,你们一定要设法引导他,不让他在夫主面前表现出彩,更不能压过桓玄。越是平庸越好!” 她宁可将儿子养成废物,让他变得庸碌。哪怕被桓大司马责骂疏远,被他人看不起,总好过丢掉性命。 桓伟是庶子,又有胡人血统,平庸才能活命。 什么南郡公世子,什么日后的前程,要是不能活着,全都是镜花水月,梦醒即散。 最开始,她嫉恨马氏,嫉妒她比自己聪明,比自己更得夫主宠爱。现如今,她对马氏竟有几分同情。 看不清自身的境遇,带着亲子飞蛾扑火,终有一天将悔之不及。 “夫人,郎君还小,怕是不能明白夫人的苦心。”婢仆迟疑道。 “不明白就不明白,我只想保住他的命。等他长大,终有一天会想明白。”慕容氏苦笑,轻轻拂开桓伟额前的一缕细发,看着微卷的发尾,不禁愣愣的出神。 在晋地没出路,也没有办法回到慕容鲜卑。 他们母子的前路究竟在哪? 与慕容氏不同,马氏踌躇满志,对世子之位志在必得。 她知道自己是妾,地位永远比不上南康公主,在李夫人跟前都要退一射之地。但是,如果她的儿子能成为南郡公世子,整个桓府都将属于她们母子。 待到儿子继承爵位,更可以为她请封! 到时候,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被尊称一声“夫人”。再不必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而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畅想着美好的未来,马氏神情愉悦,不由得有几分飘飘然。 婢仆忙着整理衣箱,将春季的绢衣和襦裙取出,逐件展开熏染。 淡淡的香气在室内飘散,味道并不重,却格外的沁人心脾。 桓大司马处理完政务,顺道来看两个儿子。 走进室内,恰好遇暗香浮动,深吸两口气,一日的疲惫尽扫而空。见马氏迎上前来,身姿袅娜,娇羞的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心头陡然一片火热。 “见过夫主。” “起来吧。” 桓大司马声音微哑,本想见过桓玄之后再去看桓伟,此刻全然抛在脑后。在马氏处用过膳食,竟是不顾左右婢仆,将她拦腰抱起,迫不及待走进内室。 马氏一声惊呼,貌似惊慌,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满室温香中,灯火一直燃过三更。 次日醒来,桓大司马感到额头鼓胀,从未有过的疲惫。 以为是夜间放纵所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依旧按时召见幕府官员,处理辖地内的政务军务,同时不忘同琅琊王保持联络,维持彼此之间的“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