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闯进去,就只见二楼楼梯之上,一群面色不善的书生正揪着一个面色青白的瘦弱书生,拳脚就要落到他的身上,而在周围,许多看客聚集在一楼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 官差找人,平民百姓自是惹不起,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其中为首的官差不乐意见到这些骚乱,亮出腰间佩刀,方想要震慑一二,就见客栈掌柜的抖着身子走过来,点头哈腰道:“不知官爷所来何事?” 官差冷脸着脸并不回答,而是指着二楼还在闹事的地方问:“怎么回事?京城脚下,怎容得他人如此闹事?!” 客栈掌柜便苦着脸说:“官爷体谅啊,不是小人不想制止,实在是管不得啊!楼上这群外地来的举人可是被咱们东街那边的贵人照应过的,小人惹谁都惹不起贵人们啊!” “贵人?哪位贵人?”官差撇嘴,看客栈掌柜支支吾吾不说话,不耐烦说,“中间那个被打的,又是为了什么?” 客栈掌柜道:“那是附县来的举人,听说是手脚不干净,偷拿了人家东西被发现,所以才……” “附县?”官差头子神色一变,他蓦地记起那报官的刘举人可不就是附县人,被陷害的好友还是他同窗,心道一个不好,官差神色一厉,抽出佩刀。 同时在他身后,一行衙内也跟着哗啦啦亮出长刀。 官差头子沉声:“随我拿下楼上之人!” “官官官官官……官爷?”掌柜的一个腿软吓跪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惹不得呀,惹不得!” 而随时关注着官差动向的看客也各自倒抽一口冷气,胆小的瑟缩起脖子跑到官差们长刀劈不到的角落,而机灵的人见势不妙,已经溜出客栈,去给各自主家通风报信去了。 “你们是何人?!” “你们竟敢抓我,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好哇,再不松开我,信不信我叫勤礼郡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被官差抓在手里一起围攻病弱书生的几个人嘴巴里骂骂咧咧地撩着威胁的狠话,偏偏能进京兆尹做差事的皆是京中俊杰,其中更不乏身世背景极为硬气的世家子弟,听他们说完,只冷冷一笑:“哦,勤礼郡王是吧?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叫勤礼郡王一起跟你进牢里一起待着?!” 几个闹事书生闻言,原本亢奋的表情里才露出一份常人能有的害怕神情。但无奈他们早就跋扈惯了,害怕只是一时,被落了面子才是大事,于是死不悔改,继续大骂大叫。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客栈中本就因会试而住满了来自晋朝各地的学子,先前有的读书人害怕惹上事非,明哲保身之下皆各自安静待在客房内,直到此时才纷纷站出来,指责闹事书生一群人。 有人扶起被欺辱的瘦弱书生,问他还好不好,那书生脸色极白,带着一种即将昏厥过去的病态,刚一想张口道谢,就见官差头子向自己走过来,:“可是丁生?” 瘦弱书生点点头,看到官差身着官服,眼中含着几分了然:“可是刘举人他已经跟京兆尹大人说了?” “是。”官差道,“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瘦弱书生无不可,只是又道:“走可以,只不过那日见到的那几位书生,还在隔壁客房,大人不一起把他们带去审问吗?” 官差皱眉讶异,指了指旁边闹事的几个:“不是他们?” 瘦弱书生摇头:“不是。” “那就通通带走!”官差听到这里头都大了,干脆大手一挥,叫下属去将瘦弱书生指认的那些人全部从客栈里抓了出来。 而这次抓出来的几个书生,则丝毫不像之前欺负人的那般嚣张,反而各自脸上呈满了惊慌无措,一被带出来就抓住官差的手臂道:“官爷,我们做了什么要抓我?京城脚下,你们抓人也得有原因吧!” 官差皱眉:“你们被人检举与一桩徇私舞弊案有关。” “怎么可能?!” “冤枉啊!” 官差冷斥道:“安静!若真是冤枉的你们,自会还你们一个清白公道!若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大手一挥:“都带走!” 官差来的快,走时更是轰轰烈烈,他们前脚离开,客栈后脚中的看客里就跟爆炸了一般,互相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哄哄闹闹地开始议论起方才官差说的“徇私舞弊”一事…… 京中的消息传递地很快,京兆府还未开始彻查科举舞弊案,市井街巷便已经谈论开来。 知味斋内。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