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未必还能活多少年,而且到现在一个儿子都没生呢。” “我的天,照你这么说,朱瑙要是被朝廷召回去,那是要立他做皇帝啊?” 说这话的人是在讲一个笑话,大家也确实都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不知谁的笑容率先僵在脸上,屋里的笑声渐渐越来越弱。最后气氛竟然凝固了。 读过史书的人都知道,当天子无嗣、权臣当政时,当政的权贵往往喜欢从宗室的偏枝旁脉里选择一个落魄之人作为皇储,这样的皇储背景干净,不会自带一大派系的人前来夺权,而且易于掌控,有利于权贵们继续把持朝政。所以,刚才那个玩笑,还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一想到朱瑙跟皇帝这个词沾上边,纨绔子弟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雅间内仿佛忽然入冬,人们寒毛耸立。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呸呸呸!这都胡说什么呢?什么皇室宗亲,那不是朱瑙自己胡吹的么?你们还当真了啊?!” “就、就是啊,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只是开个玩笑……” 纨绔们拍拍胸口,抹抹冷汗,赶紧又说起朱瑙的坏话,以安定心神。 “话说回来,什么州牧不州牧的,这官就是送给我我都不要当!现在当官的多遭人恨呐?指不定过几天就有人放把火把州府给烧了。” “就是啊。州府的钱粮都被厢兵抢走了,连官吏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你们说朱瑙要怎么当官?难不成他要拿他自己的钱财贴补州府?那也不够啊。” 李绅听到这里,心中暗爽:“你们替他操什么心?这不是好事吗?早就该他尝尝受穷的滋味了!”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李绅还以为是送茶水点心的伙计来了,高声道:“进来!” 门一推开,进来的居然是几位纨绔的仆从。 “公子,州府派人来,说想请公子到茶馆议事。” “公子,州府也派人来找你了。” “公子,我们也……” 纨绔们顿时面面相觑。 …… 一炷香后,纨绔们换了一间雅间,朱瑙已在屋内坐着等他们了。阆州城中的另外几位商贾也都被请来了。几人进门,先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朱瑙只带了惊蛰在身边,没有其他官差在。他们这才慢慢入内。 众人进门后,朱瑙笑咪咪道:“快请坐。”又吩咐茶馆伙计:“快给几位公子看茶,今天这顿茶我请。” 众商贾你看我,我看你,满腹狐疑地围在桌边坐下。 “朱州牧,”张翔戒备地问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他们进雅间之前,还特意派人到茶馆四周看过,没看见有官差在。要真有,他们估计就赶紧溜回去了,也不敢来赴约了,就生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朱瑙这州牧没钱使,话说完朱瑙就请他们一众人过去,鬼都能猜到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说实话,这年头当官的也不比当土匪的好多少,万一朱瑙设个局把他们全绑了,逼他们家里交钱赎人怎么办? 总之,在来之前,他们几个已经派了仆从赶紧回家去,通知家人把家里的钱财找地方藏好。一会儿只要朱瑙开口管他们要钱,他们就拼命哭穷,怎么惨怎么哭。 朱瑙见人都到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诸位,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众人心道:果然来了! 他们早已打好腹稿,争先恐后地开口。 “朱州牧,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生意太难做了,我都两个多月都没进新货。进不了,到处是山贼,走哪条路都被人抢。再这么下去,我家几间铺子都要关门了!” “我也是啊,两个月让山贼劫两回了。现在想运点货,不请个一两百人的护商队根本过不来。可谁请得起这么多人啊?走两趟货就破产了。” “你们哪有我惨?我这生意是做一天亏一天,门庭冷落,客人根本不上门……” “你们那算啥啊?论穷谁都没我穷!” 一帮商人为了谁更穷更惨吵得不可开交。站在朱瑙身后的惊蛰听得嘴角直抽,都快不认识穷字和惨字怎么写了。 等人人都诉苦完一轮,朱瑙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听起来诸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