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捉到了!”是崔豪。随即耿五也跳了下来,回身从车上拽下一个清瘦男子,冯赛一眼便认出那身影——李弃东。 那车子是周长清提供的,冯赛先出去向那车夫道谢,车夫笑着谦让两句,等刘八跳下车,便驾车走了。 崔豪三人将李弃东推进院子,冯赛闩好院门,忙走进堂屋,点亮了油灯。转头望向李弃东,李弃东站在门边,也望着他,目光冰冷暗沉。不到一个月,他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双颊凹陷。冯赛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竟没了丝毫恨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才想到一句话:“你做这些,是为救回你哥哥?” 李弃东目光一颤,随即低眼望向桌脚,并不答言。 “你可寻见了冯宝?”冯赛话才出口,迅即便想到,李弃东并未见过紫衣客,也不知冯宝便是紫衣客,忙又改口,“你寻见那紫衣客没有?” 李弃东仍低眼不应。 “我知道你哥哥被谁劫去,我能替你找见他。” 李弃东顿时抬眼望过来,不但目光,连嘴唇也微微抖动。 冯赛却忽而发觉,虽终于捉到此人,却似乎已无甚用处。 先极力寻他,是为妻女和那百万官贷,如今妻女已经回来,八十万贯官钱也已还了回去;后来,是为捉住他这元凶,查明真相,保妻儿安全,可如今已知,他并非元凶,只是受人驱迫;眼下捉他,是为寻回冯宝,可看来他也未找见冯宝,甚而连为何要劫紫衣客,也一无所知。 他只是一个穷苦人家子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辛苦求活。为报答哥哥养育之恩,才受人胁迫,做出那些歹事。若说错,恐怕先错在他那西夏身世和罕见才智,正是这两样,才让牛妈妈追逼不放 冯赛望着他,再无话可问,也无言可责,心想:他虽情有可原,但毕竟凌越了太多疆界,那些罪责,便交给官府去查断吧。 这时,院门忽然敲响。冯赛忙示意崔豪三兄弟将李弃东押到里间,关好门,这才出去问了一声,门外答道:“冯相公,是我,万福——” 三、自尽 冷脸汉双手攥刀,狠力戳了下来。 梁兴忙就地一滚,随即腾身站起,却扯动背伤,险又栽倒。冷脸汉却并未进攻,垂刀立在那里。他身后四五个黑影,各个手握钢刀,一起向这边逼来。那疤脸汉也已经爬起,挥刀抢先攻来。 梁兴冷眼一瞧,若非后背受伤,即便徒手,也不惧这几人围攻,眼下却得先夺把兵刃。他与那疤脸汉已交过手,知道此人招式虽悍狠,却急于求胜。他见疤脸汉挥刀砍来,忙倒退避过。疤脸汉却连连挥刀,步步紧逼。梁兴闪避几次后,见他怀面露出空当,迅即双掌并出,左掌砍向他脖颈,趁他躲闪之际,右手已攥住他手腕,使力一拧,那钢刀顿时掉落。他俯身一抄,从半空捉住刀柄,手腕一旋,掉转刀头,斜挥过去,正砍中疤脸汉右肩。他不愿伤人性命,并未使力,砍中之后,一脚将疤脸汉踢倒在地。 后头那几人见到,急忙围攻上来。刀锋映着月光,霍霍急闪。梁兴后背伤痛,难以施展腾挪,便索性单膝跪地,撑稳身子,这是他自家琢磨的仰攻招式。攻城时,敌高我低,须得向上进攻。一要稳住脚桩,二要防止上头暗箭长矛,三便是从下头瞅准空隙,迅即制敌。他半跪在那里,看准刀刃寒光,举刀急舞,一一挡住那几人攻势,手腕使上全力,只要两刀相击,便将对手震开。这一震,便震出空当。他左手拳掌交互,瞅空专攻敌手下盘。一掌砍中左边一条大腿,那人顿时跪倒;一拳直捣前面一人下腹,那人也捂肚蹲下;又一把捏住右边一人脚腕,使力一攥,那人仰空倒跌。还剩两个,同时攻来,梁兴挥刀相迎,先后震开,随即转臂一抡,相继砍中一人膝盖、一人小腿,两人一起痛叫倒地。 梁兴这才站起身,横刀望向冷脸汉。冷脸汉仍僵立在那里,看不清面容,只见那双眼中寒光颤动。地上那几人纷纷要爬起来,梁兴提刀上前,刀背照准那几人头顶,啪啪啪,左右连拍几刀,将那几人全都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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