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朝她跑过去,急促问:“安澜姐,是他给节目组填什么麻烦了吗?” 安澜没回答,低笑了一声。 在灯光不明的昏黑里,这笑声短促而诡异,让言卿猛然间头皮发麻。 ……不对! 言卿慌忙想退,但她跟人影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到很短,“安澜”飞快举高手里一个装满的深色玻璃瓶,拔掉盖子,笑着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言卿。 言卿脑中一炸。 根本不是安澜! 是刻意打扮成安澜模样的宋雪然! 几乎同一时刻,她听到侧面传来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变调的大喊,在叫她的名字。 言卿全身是僵的,拼力想躲,可双腿无力,只挪出一小步。 她血液都像冻结,甚至无法扭头去看叫她的人一眼。 宋雪然狞笑:“我已经这样了,我什么都不怕!我下地狱也得拖上你!” 她手臂扬起,瓶口传出刺鼻气味,粘稠液体照着言卿的脸泼过去。 言卿连一句气音都发不出,但余光看到了不顾一切朝她扑过来的男人。 她的恐惧冲到前所未有的顶峰,出自本能想把他往开推,然而冷硬的手指堪堪触及他的衣料,就被他死死拽过去。 电光火石的一个刹那里,霍云深来不及做出任何多余动作,用高大身体做屏障,把言卿严丝合缝护住,死死箍在怀里。 第15章 言卿撞在霍云深剧震的胸膛上,整个人犹如被冰冻住。 瓶中的液体在他挡过来的那一刻,就尽数扬在他身上,顺着肩膀汩汩流下,漫过半边后背和左臂,因为躲避不及,他左手的手背也被溅上两滴。 言卿视野是黑的,耳朵里挤满噪声,她疯响的心跳,宋雪然的惊呼和咒骂,男人隐忍的闷哼,以及恐怖的……衣料被腐蚀发出的细微响动。 空气里全是让人作呕的味道,烧毁衣服,也烧毁人的理智。 言卿的眼泪狂涌出来,撕扯着嗓子哽出霍云深的名字,拼命扒他外套的衣襟。 硫酸腐蚀的速度很快,强烈灼烧感透过大衣和衬衫落到霍云深皮肤上。 他吐息粗重,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没有丝毫放松。 宋雪然一见言卿被保护,根本没受波及,愤恨到表情扭曲:“活该……是你们不给我活路的,你们都活该!” 她手里还拿着瓶子,里面有小半瓶残余,疯癫地冲过去,拖拽霍云深烧到不堪入目的左臂,要把言卿拽出来,倒在她脸上才罢休。 言卿眼眶欲裂,挣扎着想迎上,害怕她再伤到霍云深。 霍云深完好的手狠压着言卿,不让她脱离自己的保护范围,伤手忍痛抬起,挡开宋雪然。 宋雪然踉跄一步,瓶口飞溅,死不放弃。 霍云深猝然回身,一脚踹上宋雪然的膝盖,她惨叫一声,摔倒的同时瓶子脱手,剩下的液体溢出,一滴没漏,全洒在她自己的脖子胸口上。 远处有车灯刺破黑夜,朝这边疾奔过来。 言卿最后一下是被霍云深揽到身后的,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状况,他身上的羊绒大衣毁得不成样子,透出里面烧黑的衬衫,还有斑斑块块已经失去遮挡的皮肤。 她失控地扯他外衣,哭着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去擦他伤处,断断续续呜咽:“要洗!快点洗!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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