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她知道,损伤已经造成了。 几道车灯逼近,节目组似乎也有所察觉,不断有杂声从前面传来,这里很快就会变得热闹。 霍云深拉过言卿,在她红肿的眼帘上亲了亲:“卿卿,别担心,我留人照看你,替你圆好场面,不会给你增加麻烦。” 言卿头快要炸开,不懂他的意思。 她眼前模糊,眼睁睁看着霍云深上车,临走时,他侧过脸,黑瞳静静凝视她几秒,脸色白得像纸。 言卿想跟着他去找医生,他却摇了摇头。 车转眼开走,几个训练有素的男人留下来,不远不近护在她周围,麻利地收拾现场。 不久后灯光大亮,警笛声呼啸着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人涌到后院,霍云深的人低声叮嘱言卿:“言小姐,无论谁问,你只说这女人要害你就好,不用提其他的,我们会解决。” 被人群包围时,言卿脸上的泪还没干。 她逐渐明白霍云深走之前说的话。 泼硫酸的恶性事件不可能悄无声息瞒住,势必闹大,霍云深知道她要跟他划清界限,一旦他伤情曝光,绝不是一句所谓“世交”能够解释的。 他把自己切割出去,留人扮成保镖,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这一片没有监控,即便宋雪然叫嚣,也能说成是她精神错乱,胡言乱语。 霍云深伤成那样离开,却抹掉了自己所有痕迹。 这样一来,言卿还是言卿,一个单纯需要被安慰的受害者,不需要承担任何桃色绯闻和议论。 言卿的情绪真正崩溃,是应付完警察问询和各路人马的关心之后,她蜷在角落里,后怕得两腿发软时,收到一条微信。 云深:“别怕,卿卿有我。” 她俯下身,捂着眼睛,冷静后马上给他拨电话,却是闵敬接的,声音很低:“霍总现在不方便,赶过来几个专家在看伤。” 言卿哽咽问:“他怎么样!” 不等闵敬回答,她改口:“在哪家医院,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看!” 霍云深并不在医院里,霍氏的掌权人无故入院,伤势又敏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接她的车跨越大半个海城,开到江北一片低调静谧的别墅区。 言卿无暇去看周围风景,赶到时,已过了午夜十二点,她匆匆跑上二楼,冷色调的走廊里灯光很暗,静得萧瑟。 闵敬守在门外,见她来了,硬邦邦的表情有了裂纹,红着眼忍无可忍说:“你心疼心疼他吧,他三年里吃的苦够多了,这大半瓶硫酸泼下来,他背上手臂上烧伤了好几块,手背也有,要不是冬天的衣服厚,人怕是都毁了。” 言卿鼻尖嫣红,伸手去推门。 闵敬叹了口气,声音在后面颓然响起:“……抱歉,我态度不好了,不是你的错……深哥半小时前打了针,估计天亮前不会醒,你愿意的话,就陪陪他吧。” 卧室里光线淡薄,霍云深侧躺在床上,整个人被暗影笼罩。 言卿蹲在床边,指尖轻轻触摸他手背上的两块刺眼痕迹,发黑的焦色衬在他原本的冷白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心脏揪着,不敢去解他睡衣,隔着布料碰了碰,明知于事无补,也盼着能为他抚平一点痛苦。 言卿吸了吸鼻子,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揉揉桃子似的眼睛,颤声念叨。 “霍云深,这么大的人情,我怎么还你……” “要不是你挡着,我就废在宋雪然手里了,轻的毁容,重了会死,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