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儿又说云儿笔墨好,要领她回宣室殿,这光金钗玉钗都赐出去十几支了,还是……”他压低了声音:“还是从长秋殿库房里拿的,要是让娘娘回来知道了,她非跟您拼命。” 萧逸把批好的奏疏晾在一边儿,瞥了高显仁一眼,嗤道:“你懂什么,她们各个自持有几分姿色,又有母后撑腰,哪是低眉顺眼伺候人的主儿,都想着当娘娘呢。朕捧一捧她们,让她们先争个风吃个醋,等东西摔得差不多,规矩坏得差不多,一股脑儿全给她们送回祈康殿去。” 高显仁:…… 这……也太……坏了吧。 他正腹诽着天子的阴险,却见萧逸停了笔,抬手抚住下颌,颇为幽怨道:“你说……贵妃明知道她殿里有六个小妖精,还愣是敢在梁王府住一宿不回来,她心怎么就这么大啊!” 萧逸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使阴招除情敌的活儿不该是她的吗?他全揽过来忙活半天不说,夜里还得睡冷榻。他堂堂一个天子,俊秀倜傥,一表人才,她怎么就连一点点危机感都没有? 萧逸气得一巴掌拍到案桌上,心道等楚璇回来非得吓吓她,给她长点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又要给自己挖坑了…… ----- 明天又星期四了,所以明天的更新时间改为下午三点。么么哒,爱你们~ 第23章 被皇帝陛下隔着宫墙这样念叨了几句,楚璇似与他心有灵犀,这一夜辗转难眠,到天边破晓,自轩窗里撒进第一缕晨光,梁王那边的召请也来了。 昨天被萧鸢那么一闹腾,余氏心里直犯嘀咕,心说让萧雁迟陪着楚璇去,好歹让萧鸢有些顾忌。 楚璇想起两人昨天险些动了手,怕雁迟吃亏,一口回绝了。 她来时从内宫带了内侍,都是萧逸身边顶得力的,身上还带着功夫,有他们跟着,又是去见外公,想来萧鸢不会胡来。 整妆妥当,选了件淡青色飞鹭襦裙,便领着内侍过去了。 转过一道幽荫小径,上云蔚亭,楚璇便远远看见,书房前的游廊上站着一个人。 天气沁凉,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深青色襕衫,乌发玉冠,修身而立,有落尽了花的紫藤垂到肩上,便如一幅着墨飘逸的画卷,说不出的清隽温雅。 楚璇轻轻顿住步,正犹豫着,他正好转身看见了她,稍一迟疑,便朝她躬身揖礼:“贵妃娘娘。” 这下躲也没处躲了,楚璇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江侍郎。” 江淮轻挑了挑唇角:“娘娘不必这么客气,直呼其名便可。” 楚璇心道,是不用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她扫过那紧闭的书房门,随风飘来江淮身上那股淡郁醇正的檀香味,一时有些局促,低了头轻声道:“听说甘南贫瘠寒冷,你这些年还好吗?” 她其实知道,当年春风得意的探花郎,本已在京谋得了优缺,为什么会突然被贬谪到了甘南那苦寒之地。 他们在准备定亲之前见了两面,对彼此其实都是满意的。可后来外公要把楚璇送进宫,便知会父亲将这事作罢。她听说当时江淮气不过,曾经来梁王府讨过说法,但被护卫撵了出去…… 能有什么说法呢。他们甚至连庚帖都没换过,不过是有意,还没有来得及在明面儿上过礼。 在她进了宫很长一段时间才听说,外公怕他碍事,随便指了一处远离京城的地方,由吏部出面催着他匆匆去赴任了。 说到底,是她害了他。 大约是在甘南经了三年的寒风磨砺,江淮看上去沉稳内敛了许多,闻言只淡淡道:“其实还好,虽然那里不如京城富庶,可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过得是苦了点,但心不累。” 楚璇低头默了默,道:“对不起。” 江淮反而好像已释怀,平风静雨般的一笑:“我知道这也怪不着你……”他视线微微放空,似是回忆起了那段渺远的辰光,语调轻缓道:“其实我曾经是有些不甘心的,昨天本想去找你问清楚的,可在西跨院见着了云麾……见着了萧鸢。” 提起萧鸢,他亦有几分厌恶不屑,但更多的是醍醐灌顶般的清明透彻:“你当年也没多喜欢我,之所以对婚事答应得那么爽快,其实就是想要尽快嫁出梁王府,摆脱那无耻之徒,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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