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是时候该回去了。 仨人摘了不少花草编做花环,手上脏兮兮,出了林子便围到湖畔掬水洗手。 贺兰香玩出一身薄汗,烦恼抛诸脑后,心情开朗明快不少,人一轻松,那股焉坏的孩子气便又上来了,肚子里坏水一翻,抻起两条胳膊便往细辛脸上甩水珠。 “主子干嘛啊!这是奴婢新做的衣服!”细辛气得又想哭又想笑,舍不得往她身上甩水珠子,便往春燕身上甩。 春燕无妄之灾,急得直嚷:“主子往你身上甩水珠子,你不甩回去,往我身上甩做什么!” 细辛耍赖:“谁让你不拦着主子的!” “好没道理的事情!我看今日你是别想离开这了!” 二人捧了满手水,你泼我一脸,我泼你一头,场面混乱喧闹,笑声叫声不绝。 贺兰香笑得直不起腰,幸亏头上顶了帷帽,不然水珠子高低也被溅上满脸,摆着手劝架,“好了好了,怨我开这个头,回去赔你们一人一身新衣裳,别闹了,船都来了。” 细辛春燕这才算止了架,打完闹完,各自给对方整理起着装来,庆幸眼下幸亏没有外人在,否则可就显得太没规矩了。 转眼,小舟靠岸。 离得远有乌蓬遮挡,贺兰香没看清楚,现在近了,她才发现,船上似乎是载着人的。 回忆管事说的话,她并未对此有太多警惕,但到底心眼动了动,拉着两个丫鬟靠边不少,随从护在身前,将主仆三人挡个严实。 直到船上之人下来,带着小厮走出三丈开外,贺兰香方动身走去,欲要上船离开。 湖面潮冷,凉风习习,贺兰香刚经搀扶踩上船头,便一股劲风赫然袭来,直接吹掉了她头顶帷帽,帷帽轻巧,蝴蝶般扇动纱翼,眨眼飞出三丈。 “帷帽!主子的帷帽!” 贺兰香下意识回头,不顾风吹发丝,衣袂飘摇,视线追随帷帽,定格在年轻男子干净的翘头云履前。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捡起了它。 残阳灼烈,金光铺地,水天共染火红炙热。 万丈余晖下,隔着船头湖水,两道视线蓦然相撞。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春燕匆忙跑去,福身道谢,接过帷帽便回到船上。 失物复得,船只动身,贺兰香重新收好帷帽,倾身进入乌蓬,坐下以后,神情惘然若失。 细辛率先察觉,轻声询问:“主子你怎么了,东西不是没丢吗。” 贺兰香摇头未语,看着手中帷帽,眼前浮现的却是方才那张年轻俊雅的容颜,想到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不由得狐疑起来。 另一边,湖畔。 霞光依旧,乌篷船渐远,船影映在湖面,随波飘荡,桨声悠扬。 “二公子?二公子?” 小厮伸手在自家主子脸前晃了晃,无奈道:“人家姑娘都走远了。” 王元琢晃了下神,魂魄总算回到人间,扯唇一笑,眼中映有万千霞光,像将此时天地璀璨全部藏于眼中。 “不是姑娘。” 他噙笑,仍旧定睛看着远去的乌篷船,温柔道:“是洛水之神,我的……宓妃。” 第59章 军营 回到绿绮台, 暮色已合,落日熔金,只剩最后一点残霞, 艳似胭脂,一抹即消。 贺兰香香汗淋漓, 披着一身光影,进门将编好的花环顺手放下, 嚷着便要沐浴。 然医官对此亦有提前交代,说她排毒三日, 元气大伤, 热水沐浴会使人的气血妄行, 损耗元气, 故而近期最好莫要沐浴,养身为主。 细辛春燕拿原话劝了,贺兰香并不买账。 两个丫鬟无奈, 只好又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用温水蘸湿帕子,给她擦洗身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