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将就着擦洗完,虽不比沐浴, 到底清爽不少, 更换上寝衣, 天也彻底黑下,灯罩笼烛影, 光线昏暗绰约,催生困倦,疲惫汹涌袭来, 让她上下眼皮直打架。 若放平日,管什么晚饭不晚饭, 她定要先睡个舒服,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她再困,也得硬撑着将饭吃了。 晚饭算是清淡,莲子清心汤,蒸鹌鹑,玉带虾仁,碧梗米饭,估计是厨房得知她爱酸甜口,还特地添了碗乌梅山楂青菜粥,贺兰香挺喜欢那粥,多吃了小半碗,饭后隐隐发撑。 之后便是浓茶漱口,雪盐洁齿,待等忙活完,胃中消化不少,正好上榻歇息。 夏末晚风清凉,隐带花香,吹动罗帐,潜入美人清梦。 半梦半醒中,贺兰香后背抵上堵硬物,以为是谢折回来,转身便抱了过去,软嗔娇怨:“冤家,怎么才来。” 经了那三日,她本就媚骨天成的身子更具淫-性,不由得张腿扭腰,挺上雪脯相喂。 兀自蹭上半晌,怀中“人”纹丝不动,一反往日凶残作风。 贺兰香意识模糊,却也察觉蹊跷,撕开眼皮一看,哪有什么人不人的,自己抱着的,分明是个绿釉三彩荷花纹枕,竖摆在榻沿,估摸是细辛担心她落榻,特地拿来阻挡用的。 也是,跟她在泉室待了整三日,还不知空下多少公务,他哪有时间再来找她。 贺兰香滋味复杂,失望恼怒之下,直接动手一推。 哐一声重响出现,惊醒了守夜的两个丫鬟。 春燕掌灯,细辛上前,只见地上瓷枕被摔成两半,帐中美人衣鬓凌乱,衣襟堆腰,香肩外露,正吁吁喘着急气,眼底绯红湿润,分不清其中是怨是怒。 “主子又做噩梦了么?”细辛坐在榻沿,关切地将衣物给贺兰香提好。 贺兰香未语,扶额蹙紧眉头,眼中浮现些许恼悔之色,平复下来气息道:“没什么,接着去睡你们的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以后莫要搁放枕头了,我若无意推搡下去,发出动静,更加睡不好觉。” 细辛明白过来,只怨自己多此一举,收拾了瓷枕,给贺兰香斟了盏温热的桂圆红枣茶,喂她服下,见无异样,便与春燕继续去睡了。 灯火重新熄下,房中只剩月影,浮动皎白而诡谲的清辉,一如人晦暗难言的心事。 贺兰香看着窗棂辉光,听风过虫鸣,一颗心止不住发空。 道理她都懂,但她总感觉,这个时候,谢折理应当是在她身边的。 * 翌日醒来,歇息闲逛一天,入夜天黑,用过晚饭,贺兰香便吩咐套马驱车,准备回府。 秘密回到府上,光是这几日的拜帖便积攒一箩筐,挨个看上一遍,捡样回了,又想到自卢宝月生产过后她便未曾登门看望,便吩咐细辛到库房挑了礼物,预备明日派人登门相送。 她养胎不见客的由头都传出去了,短期内自然不好活动于人前,只能吩咐底下人去办。连李噙露那边,也是教人留意着动向,轻易不过问,只有那蠢丫头又要为她姐姐做些什么蠢事了,她才要插手去管。 到家已近子时,再一忙碌,几乎又到夜半时分。 贺兰香记着医官的话,轻易不敢晚睡,大小事宜一推,服下半盏安神茶,赶紧歇下了。 睡意朦胧时,她翻身朝里去睡,后背朝外,不经意便又抵上堵硬物。 她以为是细辛又将枕头搬了来,心下一恼,软哼一声,身躯往里挪了挪,离“枕头”远了些,省得招她心痒。 月沉日升,日上三竿。 贺兰香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没做什么梦,精神大好。 醒来用过早饭,继续忙活。 午后时分,到崔氏府邸送礼的小厮回来,还带回了封请柬,说是崔少奶奶给的,邀她届时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