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一边走,心里念叨着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四围的宦官宫婢正在收拾从马车上搬下的箱子,看见他走来都俯身跪拜。 “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挥挥手。 众人正要起来,瞧见轿辇旁的摄政王也跟了上来,连忙跪着不敢动了。 贺子裕脚踩过野草往营帐走去,背后的目光却如有实质,让他如芒在背,他逐渐越走越快。 直到他飞快地走进明黄色帐篷中,帘子下一刻又被人掀开,贺子裕还没来得及转身看,就被压到了角落。 他正要惊呼,宽阔胸膛就贴上了脊背,臂膀自后拢住了他身子,耳边传来秦见祀压低了的声音。“陛下跑什么?” 贺子裕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鼻尖浮动着瑞龙脑的香气。“皇叔,朕只是到处走走。” “还走吗?” “不走了。” 秦见祀这才抓起他的手来,似乎只是为了补回刚才没有做成的事情。 糙实的指腹摩挲过手心,捻过指根,让贺子裕一抖,他缩在秦见祀怀里,任秦见祀亵玩着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就让掌心十指交缠裹覆,不轻不重捏弄着,痒痒麻麻。 直到秦见祀玩尽兴了,才松开他。 “陛下要骑马么?” 贺子裕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对上秦见祀目光,又很快低下了头。“骑。” 再出帐时,守在四围的宦官禁军都默契地低下了头,贺子裕跟在秦见祀身边,往草场走去。风劲角弓鸣,他隐隐觉着秦见祀今日有些不太寻常,眼底像是藏着让人不安的情绪。 管马的宦官牵来了一众好马,请贺子裕挨个挑选。 “皇叔,朕不会骑马。”贺子裕垂眸道。 “无妨,臣会教陛下。” 秦见祀替他选了马,套上的辔头与缰绳用得都是最好的,那宦官不敢抬眼看秦见祀,只将选定的棕黄大马牵了出来。 贺子裕走到这个高到他肩膀的马身边,虽然有不愿,还是在秦见祀的注视下踩上了马鞍,秦见祀掌掐着他腰给他借力,搭扶了一把。 草场边上,禁卫军副统领守在边上,楚非也在一旁看着。他想到贺子裕的嘱托,目光搜寻间,就在不远处瞧见了右将军贾光。 楚非缓缓攥紧了拳头。 “皇叔,朕要怎么来?”贺子裕骑在马背上,望向四围宽广的马场,这些天在皇宫中待惯了,如今乍然见到这一望无际的景象,忽然有种得脱樊笼的感觉。 “握住缰绳,夹紧马肚,”秦见祀淡淡道,“陛下聪慧,一学便知。” 秦见祀牵着缰绳,带着贺子裕在马场中转悠起来。 没过多久,贺子裕就能驱策马在马场上小跑,秦见祀远远站开了,贺子裕骑得越来越快。马蹄嘚嘚的,踩草跑踏而过,带起风吹鬓毛,连着贺子裕衣袂扬起,凉意习习。 贺子裕欢呼起来,身子随着马跑的节奏站坐着,在马场疾驰。 他扭头看向秦见祀笑着招手,直至倏然间,缰绳断裂。 贺子裕的笑意在倏然凝固,遏制不住的马不知为何开始肆意狂奔着,贺子裕没有了缰绳控制,立马俯下身子攥紧了鬓毛去抓辔头,辔头却也掉了下去。 失去了马具的他一下被马颠得跌了半个身子,骏马疾驰间随时都有可能将他甩出去。 “快来人救朕——”贺子裕撕心裂肺大吼着,场外的禁军们瞳孔一缩都冲了上去,早有准备的右将军贾光从近路飞奔而来。 马蹄乱踏间,贺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