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挑唇一笑,“本宫明白,不过找你来,还有一桩要紧事。” “何事?” “谢尹此人,你道如何?” 郁金心头警惕,枯着眉头问道,“娘娘怎的提起他了,贫道和他,也不过打过两回照面而已,不熟、不熟……” “既然不熟,也便罢了,只是本宫听说谢尹对你印象不错,本宫也就想探探你的意思。” “他……”郁金眸光闪了闪,不可置信道,“他怎会提起我,我跟他又……不熟……” 来来去去,都是那句话,嘉月可算是把她的意思摸透了。 “原本本宫是忖着谢家也是名门望族,谢尹更是青年才俊,是多少贵女眼里的香饽饽,只是,他成家的心思倒也淡,就试探地问过他一回,本想借此也壮了根基嚒,可倒没定要指婚的意思,不成就罢了吧。” 郁金道,“娘娘好意,我心领了。” 嘉月又把话引到姑父姑母身上来,“姑父姑母身体可还康健?” 郁金实话实说道,“娘娘,我从山上过来,已有一个月不曾见过父母了,家里也没有派人过来传话,想必是一切都安好吧。” 嘉月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表妹倒也没什么话题可说,她又是擅长一句话把天聊死的人,两人有的没的互扯了几句,便都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女郎中,听着她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满腹疑虑,他们表姐妹的关系都淡泊成这样了,又为何大费周章的把她接过来?难道就是一时兴起?那为何又找到一个陌生的她。 正当她一头雾水的时候,只听头顶传来清冷的声音,“本宫近日身子有些异样,女科上的问题又不好劳动太医,听说你祖上三代出身杏林,你也医术精湛,过来给本宫号上一脉吧!” 女郎中垂下头应了声是。 嘉悦将手搁在炕桌上,脉枕也自行备好垫在手腕下方,女郎中屏着呼吸走过去,三指虚虚地放在她尺脉上,中指重按,无名指轻提。 指尖的脉象如玉盘滚珠,她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相信自己探到底脉象,又凝神,仔细脉了一回,霎时她惊得脸色发白,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见她惊恐万分,嘉月垂下浓密的睫毛,心底也彻底凉透了。 半晌她才找回了声音问,“不知有没有大碍?” 女郎中立刻跪了下来求饶,“民女无能,脉不出来是何病症!求娘娘恕罪!” 第六十一章 嘉月瞥了那女郎中一眼, 见她觳觫地伏在她膝前,也不敢抬起来,一旁的郁金也奇了, 攒着满腹疑虑, 不知女郎中究竟是脉到了什么,竟然怕成这样。 嘉月不出声,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 过了须臾,一个细碎的轻笑声, 打破了近乎诡异的阒寂, 郁金掀起眼帘, 见上首的太后竟笑了起来, 本就是长了一张沉鱼落雁的脸, 笑起来更是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可她不知为何, 竟然从她的笑声里品咂出一丝酸楚的味道。 嘉月笑不达眼底, 只觉得舌根都是苦涩, 笑了一会儿才止了下来, 抽出手帕掖了掖眼角泛出的水光,这才对膝前的女郎中道:“你不必害怕, 脉到什么如实说来便是了。” 女郎中三魂丢了七魄,听到她温和的声音传来,却还是感到脖颈一凉,“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民女是真的探不出来……” 嘉月伸出手, 见她肩膀骤然一缩, 愈加放软了语调, “既然没诊出结果,要不再仔细帮本宫脉上一回?” 女郎中面容失色地摇了摇头, “娘娘恕罪,民女真的无能为力……” 嘉月见她不肯说,眸色终于冷了下来,圆润的指甲在椅背上划过,发出令人颤栗的声音,“不过是号个脉你都不会,莫非你祖上三代都是庸医?” 这个口锅盖得属实有些重了,女郎中脸色上更是寻不出一丝血色,止不住地磕头道歉:“娘娘饶命,民女说……” “娘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不出意外的话,此脉象应是、应是……”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