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是一赌,如今便?是赌对了,君知臣、臣知君,该是佳话,娘娘如今是陛下的妻,也应当能体贴他旧日不可言说的苦痛罢?”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舌尖都有些麻木。 这些话于落薇而言,只是寻常一番剖白,可?于他自己,不啻凌迟之痛。他分明知晓他们的无情,可?还是那么希望能在她面上看见一丝因?这些言语而生出的厌恶。 再大胆些,再异想天开些,他们多年的情分,她或许会为死去的储君不平一句,哪怕只有一句呢? 幻念全然落空。 落薇听了,面?上没有一丝变化,也没有露出任何神情,一片彻底死寂的空白。 沉默片刻之后,她?甚至重新摸上他的脸颊,意?味不明地赞了一句:“好,甚好。” 那一瞬间,叶亭宴盯着她?纤细的脖颈,感觉自己真的很想杀了她。 在圣贤书中长成的前二十年,他从来没有生出过一丝暴虐的情绪,可?如今面?对着她?,他愈发觉得,或许有朝一日,自己会舍了所有的“风骨”“道心”“儒教”,与她?纠缠到金石俱碎、兰艾同焚。 不过如今,觊觎君后之妄行,他都无畏,背弃天恩之苟且,她?都坦然。 彼此纯白不备、身?心不定、道之不载[1],或许也能?算一种殊途同归罢。 落薇闭着眼睛,终于想清楚了叶亭宴哪里与宋泠相似。 形貌先不说?,若把宋泠比作中天之月,把宋澜比作夜色之深,那叶亭宴就是分明一片漆黑,却偏要为自己捉一抹月光,来尽力掩饰。 之前她?不够了解他,总觉得虽说此人心计深沉,但?无端一片皎洁,秋水为?神玉为?骨,说?不得诡计之下别有洞天。 原是她?太过思念,生出巨大错觉,光是拿他与宋泠相比,都是对宋泠的侮辱。 求什么气韵风骨,生什么不平期望。 她?冷笑?一声,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有说?话,便被一股蛮力从端坐的凳上扯了下来,正正栽到叶亭宴的怀里。 叶亭宴扯过她?来,揽在怀中,他原本是跪在她?脚边,此刻便顺着这番动作跪坐下来,见她?慌乱神情,他心生一丝快意:“娘娘,问完了吗?” 落薇恼怒了一瞬,顷刻便?定了下来,瞧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无端生厌,偏他熏的又是茉莉檀香,她?闭上眼睛,就能?以假乱真。 难道?他以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举动,便?能?够掌控了她?去么? 她根本不在乎,这算什么禁锢。 于是落薇忽然用力,将手抽了回来,随即两手捧住叶亭宴的脸,在他唇边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你瞧见本宫的诚意了吗?” 叶亭宴没料到她的举动,身?体一僵,沙哑唤道?:“娘娘……” 落薇却道:“不要说话。” 她?闭着眼睛,貌似很专心地吻他,但?他应她?所求噤声之后,立刻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她亲吻时,在想着谁? 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外臣,她?就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在朝中心腹良多,还?有谁得过这样的对待? 总归如裴郗所言,绝不单只有他一个罢了。 于是叶亭宴有些恼怒地伸手摸到了她?的后颈,反客为?主,狠狠压了过来。 落薇紧咬着牙关不肯松缓,叶亭宴在她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趁她?不备,才如愿深吻下去。 床笫之间,落薇憎恶宋澜的亲吻,几乎从未与他有过这样缠绵纠葛的时候,然而叶亭宴不是有求于她?的小皇帝,也干脆地撕下了那张君子假面,肆无忌惮。 这次他没有因?为?她?的妄为?而无措,落薇甚至不懂他从哪里生出来的这些炽烈情绪。 叶亭宴如同渴水一般吻她?,心中却漫延过来一片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