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权柄、慕声色,本就是天下男子所求,他亦不能?免俗。 于是落薇勾唇笑了起来。 她?弯下腰去,刻意?贴着他的耳侧问:“叶大人,该怎么叫你瞧见本宫的诚心?” 叶亭宴的手紧了一紧。 落薇伸出手指来,作弄般地拨弄了一下他额间的几丝碎发,见他反应,更笃定了自己想法,越想越觉得有趣。 或许真是从前打交道的人都太过正直了些,她?几乎忘记,美貌也可?以做杀器。 她?看透了他,便?重新掌控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在你死我活之前,这一丝丝微渺情意?,谁有,便?是谁落下乘。 叶亭宴没有看懂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低沉道?:“娘娘觉得呢?” 落薇轻轻用力,回握住了叶亭宴,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鬓发下落,重新摸到了他的侧脸。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想错过他面上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语调也不自觉放轻了些,几近气声:“叶大人会看见本宫的诚意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两件事想要问你。” 叶亭宴屏息,听见她?道?:“其一,你就对我?说?一句实话,你几次三番不顾危险地与我会面?,真是为?了当年旧情?” 她不再叫“叶大人”,也不称“本宫”了。 叶亭宴这次没有慌乱,他几乎有些放纵地任凭自己将脸贴在了那只手上,半真半假地一口咬定:“娘娘要听实话,便?是不止当年,点红道?前惊鸿一瞥,臣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她知道这也不是全然的真心话,不过正好落在预想中。 落薇面上笑意更深:“其二,你在北幽时,送了陛下一副《丹霄踏碎图》,此举,何意??” 叶亭宴不料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怔了一怔,片刻后才反问:“娘娘可?知何意??” 落薇语焉不详:“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笃定此举能?得陛下欢心?” 叶亭宴忽地感觉她的手很冷,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微微侧脸,离开了她的抚摸:“娘娘可知,臣家?中亦有兄弟多人。” 落薇平平道:“我自然是知晓的。” “自少时,父亲母亲便?偏爱兄长,每每出征总要携他同去,而我?总是被留在家中的那一个。”叶亭宴道?,“美其名?曰爱无偏倚,实际上我?从小就知道?,只有珍爱,才不舍得叫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父亲母亲,大兄二兄,都是很好的人,我?心中也是敬重他们的,可长期活在这样的偏倚之下,我?并非如表面?上一般不在意?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兄长葬身幽云河之役时,我?悲痛欲绝,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悲痛中,就是掺了一丝奇异的快意在——上天总是公平的,夺了我?的爱护,便?用他的寿命补偿。我?尚且如此,陛下这位自小不受宠的皇子,又该如何?” 他倒是十分坦诚,自己内心深处那些不堪的恶念,就这么毫不遮掩地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落薇听得有些恶心,脊背阵阵发冷。 她?想起宋澜十分欣赏地告诉她?,叶亭宴早料到了有人会拿他与沈绥的关系作筏子,在沈绥出事的第一时间便?作了义愤填膺的檄文。 怪不得……怪不得北幽短短几日,他就能?让宋澜全心信赖、引为知己。 不是他洞察人心,窥破了宋澜的心思,而是他们太过相似,最能理解彼此不可见人的幽暗。 她?有些笑?不出来,却撑着没有让自己面上露出破绽,叶亭宴还?在继续说?,一字一字落在心中,像一条条毒蛇。 冰凉肆虐,纷乱不堪。 “我知晓陛下得皇兄多年照拂,心中该是有情,可?我?也知晓,没有人甘愿一辈子充当被照拂的角色,人君尤甚。我献图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