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吓得立时跪了,却不肯如同寻常奴婢般不敢上前,于是膝行过去,将失态不已的少女扶起:“娘娘,这是为何……” 落薇抬手揽住她的脖颈,失声痛哭。 步筠心中酸涩,想起落薇未曾封后时,留宿她居于家中,夜半秉烛,送来糕点,随后夜话。 她与她素来投契,当年父母俱丧,若不是她和先太子偶尔一顾后的赏识,步筠怎能顺顺当当地在绫锦院做拔尖儿的绣娘,又一路入宫,换来如今? 可这救命恩人再不复当年天真无忧的少女模样,如今正在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她贵为皇后,悲伤至此,也不能叫门外的人听见,只得勉力忍耐。 撕心裂肺,悄无声息。 步筠大着胆子如同从前一般抚摸对方的长发以示安慰,眼神一飘,却瞧见了她怀中的匣子。 金丝楠木的匣子,镂刻着诸类花朵,造物工匠有心将春天铭刻其上,于是花团锦簇,郁郁葱葱。 可楠木是多么古朴的颜色,硬生生地叫盛春都黯然神伤。 令步筠讶异的却不是这失魂落魄的春日。 而是她发觉,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匣子! 依稀是刺棠案不久前,某个平凡的夜晚,逯恒罕见地在不轮值的日子里来迟了,在他外宅中,她偶尔一瞥,本以为那是赠自己的礼物,后来却不曾再见过。 盒中是一块棠花佩玉。 当那匣子的木盖被揭开的一刹那,步筠清楚地听见了虚空中某根丝弦绷紧到极限,随后倏然断裂的声响。 有她当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顺着盒盖滑落,将她原本能够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彻底终结。 从她执着地求皇后将匣子开启的时候,一切就回不去了。 步筠是落薇的司衣女官,怎会不知这块玉佩的意义——那是皇太子亲自镂刻、送给未婚妻子的信物。 刺棠案发之前,落薇将这块玉佩丢了。 发觉后,落薇急得立时便发动所有家仆出门去找,她亦帮落薇寻过闹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只木匣中? 这木匣又是缘何曾出现在逯恒手边! 落薇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说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这块玉佩。 ——就在宋澜的旧匣之中。 步筠匆匆离去,语焉不详,趁着逯恒尚未归来之际,她在他宫中的住所处仔细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步筠仍不放心,又寻机到他的外宅中搜寻,这次,终于让她找到了厚厚一叠书信。 说是书信,其实不然——那是逯恒精心临摹旁人字迹留下的废弃纸张,他临得极为精心,恨不得一张草纸上只习一个字。 那字确实说不出来的熟悉,步筠心惊肉跳地往后翻阅。 “见、信、勿、念……” 这叠书信藏在他床榻之下,最为隐秘的地方,有几张边角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想必是本想烧毁,却因什么事情耽搁,后来便忘却了。 见信勿念、见信勿念? 步筠痴痴地重复了许久,手越来越抖,一些旧日的记忆侵袭而上,她模糊地回忆起,这似乎是落薇从前随手写给她的书信。 彼时她随皇室下江南春巡,写信告诉她自己见了什么样的时兴料子和刺绣针法,并托她为自己制衣。 就这一封信,只这一封信。 这封信为何到了逯恒的手中,他精心临摹落薇的字迹,所图为何? 她顺着床榻滑坐在地,冷汗直流。 冬日过后,一个昏黄的傍晚,步筠将逯恒约至二人从前时常幽会的西园之中。 他没有迟到,进门时步履匆匆,边走边解着自己的麒麟护腕:“阿筠,昨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