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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样?吓得立时跪了,却不肯如同寻常奴婢般不敢上前,于是膝行过去,将失态不已的少女扶起:“娘娘,这是为何……”

    落薇抬手揽住她的脖颈,失声痛哭。

    步筠心中酸涩,想起落薇未曾封后时,留宿她居于家中,夜半秉烛,送来糕点,随后夜话。

    她与她素来投契,当年父母俱丧,若不是她和先太子偶尔一顾后的赏识,步筠怎能顺顺当当地在绫锦院做拔尖儿的绣娘,又一路入宫,换来如今?

    可这救命恩人再不复当年天真无忧的少女模样,如今正在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她贵为皇后,悲伤至此,也不能叫门外的人听见,只得勉力忍耐。

    撕心裂肺,悄无声息。

    步筠大着胆子如同从前一般抚摸对方的长发以示安慰,眼神一飘,却瞧见了她怀中的匣子。

    金丝楠木的匣子,镂刻着诸类花朵,造物工匠有心将春天铭刻其上,于是花团锦簇,郁郁葱葱。

    可楠木是多么古朴的颜色,硬生生地叫盛春都黯然神伤。

    令步筠讶异的却不是这失魂落魄的春日。

    而是她发觉,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匣子!

    依稀是刺棠案不久前,某个平凡的夜晚,逯恒罕见地在不轮值的日子里来迟了,在他外宅中,她偶尔一瞥,本以为那是赠自己的礼物,后来却不曾再见过。

    盒中是一块棠花佩玉。

    当那匣子的木盖被揭开的一刹那,步筠清楚地听见了虚空中某根丝弦绷紧到极限,随后倏然断裂的声响。

    有她当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顺着盒盖滑落,将她原本能够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彻底终结。

    从她执着地求皇后将匣子开启的时候,一切就回不去了。

    步筠是落薇的司衣女官,怎会不知这块玉佩的意义——那是皇太子亲自镂刻、送给未婚妻子的信物。

    刺棠案发之前,落薇将这块玉佩丢了。

    发觉后,落薇急得立时便发动所有家仆出门去找,她亦帮落薇寻过闹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只木匣中?

    这木匣又是缘何曾出现在逯恒手边!

    落薇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说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这块玉佩。

    ——就在宋澜的旧匣之中。

    步筠匆匆离去,语焉不详,趁着逯恒尚未归来之际,她在他宫中的住所处仔细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步筠仍不放心,又寻机到他的外宅中搜寻,这次,终于让她找到了厚厚一叠书信。

    说是书信,其实不然——那是逯恒精心临摹旁人字迹留下的废弃纸张,他临得极为精心,恨不得一张草纸上只习一个字。

    那字确实说不出来的熟悉,步筠心惊肉跳地往后翻阅。

    “见、信、勿、念……”

    这叠书信藏在他床榻之下,最为隐秘的地方,有几张边角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想必是本想烧毁,却因什么事情耽搁,后来便忘却了。

    见信勿念、见信勿念?

    步筠痴痴地重复了许久,手越来越抖,一些旧日的记忆侵袭而上,她模糊地回忆起,这似乎是落薇从前随手写给她的书信。

    彼时她随皇室下江南春巡,写信告诉她自己见了什么样的时兴料子和刺绣针法,并托她为自己制衣。

    就这一封信,只这一封信。

    这封信为何到了逯恒的手中,他精心临摹落薇的字迹,所图为何?

    她顺着床榻滑坐在地,冷汗直流。

    冬日过后,一个昏黄的傍晚,步筠将逯恒约至二人从前时常幽会的西园之中。

    他没有迟到,进门时步履匆匆,边走边解着自己的麒麟护腕:“阿筠,昨日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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