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不大习惯做个好人。 不过我一点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就算是九年后的今天。 如果当初迟疑半秒,右手臂上那块丑陋起皱的皮肤便会出现在亚希的脸上。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不该遭到毁容的对待。 …… 亚希一直想说什么,可每次开口都被哽咽噎住。 她死死的抓着我没受伤的左手——挂件一样。 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我要她去外边等我。 她使劲摇头。 托她的福,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我才没有痛到哭出声来。 被烫伤的部分恶心而扭曲,像行过巫毒仪式的泥泞沼地,医生用针管吸出面积较大的水泡。 我俩望着那过程。 她在颤抖。 我感觉的到。 …… 那天晚上我带着包扎完毕的右手坐上返回学校的公交已经十点多了。 早知道就不要提议吃自助了,亚希红着眼睛望我手上的纱布。 我说没有什么是“早知道”的。 而且也不是你的错。 “你不该帮我挡的。”她说。 你真不该帮我挡的。 她把真读的很重。 我说烫我的手比烫你的脸好。 你要知道我们剩下的人生远比我们走过的长。 有些东西留在身上是经历,留在脸上就是残疾。 她好一会没讲话。 …… “你今天晚上肯定很疼。” 我说是啊。 “我抱着你睡好吗。” 她拉住我的手臂,动作很轻,”我们不回学校了……” ——身边有人会好一点,你疼的话可以哈我。 哈是她的方言,意思是用指甲抓她。 “不是每天都按时回寝室的么你?” “今天不回也没关系。” 她很坚定。 “……” 说来很怪,我对她想弥补我的行为感到生气,有股莫名的逆反心理。 她越这么说我越不想称她心意。 也许我自私的希望她把对我的愧疚保持下去。 我执意要回寝室休息。 她坚持了一下,还是顺了我的意思。 …… 回到寝室大概十一点。 死胖子几个对我的伤势感到惊奇。 16岁起哄要拆掉纱布观察我的皮肤…… 总之我状态很糟,根本无法睡着。 翻来覆去的。 宗介在上铺问我要不要吃巧克力。 16岁扔了我半包软中华。 死胖子则打开电脑,喊我去他床上打游戏。 那天夜里我们四个聚在死胖子床上看宗介在qq大厅里下了一整夜的四国军棋。 烟灰到处都是。 …… 凌晨一点我收到亚希的短信——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在里面如是写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