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两个人在前方提着灯笼,铃铛扶着她,剩余两个婢女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她挺着高高的小腹,走得十分艰难,小腹挡着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 所以,在姜韵滑倒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只记得脚下踩到了似鹅卵石的东西,下一刻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铃铛惊恐地呼喊声。 即使有人垫在了她身下,姜韵跌倒在地的那刹那间,依旧疼得脸色惨白。 姜韵捂着小腹,额头顿时溢出一片冷汗,疼痛从身下一阵阵袭来,疼得姜韵浑身皆颤,她痛苦地轻哼出声,忍不住闭上眼。 事到如今,即使姜韵再蠢,她也知道——她遭算计了。 铃铛跪坐在姜韵身边,惊恐地泪流满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短短一会儿,她竟闻到了血腥味。 意识到什么,铃铛顿时打了冷颤,她惊恐地: “……主子?” 姜韵都疼得有些恍惚,顿时被这声叫醒,她紧紧拉住铃铛的衣袖,泪珠疼得不住掉落,她艰难地挤出声音: “……快、快……去找殿下……” 饶是姜韵再冷静,这种时刻也不由得慌了心神。 她只知道,府中只有一个人不会害她。 只有付煜! 她明显感觉身下一阵巨疼后,腿根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湿意,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的,姜韵忍不住哭出声: “……快、快去!” 被这事故吓傻了的奴才终于回神,一个婢女连滚带爬地往正院跑。 婢女很清楚,王妃见红,如今殿下定然在正院。 剩下几个奴才慌乱地将姜韵抬起,往淬锦苑的方向一路小跑,没人敢把姜韵放在冰凉的地上。 姜韵被抬起时,脸上已经近乎没了血色。 她死死咬着唇瓣,口中都有了血腥味,可这点唇瓣上的这点疼相较于身上传来的疼,只不过小巫见大巫。 姜韵没忍住,她哭出了声: “我……好疼……” 从未这般疼过,腹部似刀搅般,一阵一顿地疼,让她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正院中,王妃躺在内室中,付煜阴沉着脸站在台阶上,不住地看着被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许是这场景太过眼熟,付煜几乎立刻就想起了王妃早产那日。 也是这般,一盆盆血水被端出。 遂后就传来了嫡子胎死腹中的消息。 内室久久不传来消息,只有王妃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声声痛呼皆清楚地传进付煜耳中。 陈良娣和后院女子站在一起,她不着痕迹觑了眼身旁的苏良娣,自南巡回来后,苏良娣就一直死气沉沉的。 看来她猜想得不错,殿下带走苏良娣,根本就是另有打算。 苏良娣没发现陈良娣在看她,她扫了眼四周,扯了扯唇道: “姜良娣倒底怀着身孕,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到。” 许是被付煜的态度刺激到,她如今对府中有宠的女子皆怀着一股恨意。 凭甚,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宠爱,旁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 几乎就在苏良娣话落时,外间传来嘈杂声,动静大得付煜都听见,忍不住沉眸转过身,就见一个婢女狼狈地跑进来。 在看清婢女的脸时,付煜心下倏然一沉。 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婢女,每每去淬锦苑时,都在这个婢女守在门口掀帘子的。 她这般模样跑来,必然是姜韵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付煜脸色不禁顿变。 婢女磕绊跑到付煜跟前,砰一声跪地,哭着喊出来: “殿下!主子、主子她在来的路上,摔倒了!” 话音一落,正院中顿传来几声倒吸冷气和惊呼。 付煜脸色阴沉得似要滴水,却似被钉在原处,一动未动。 因为,在他身后,王妃的哭喊声正在不停地传来。 陈良娣觑见这般,心中忍不住摇头。 去看姜韵,还是留下来守着王妃? 只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付煜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他从未觉得做出选择是这般艰难的事情。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