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付煜回到前院,王府中就彻底乱了起来。 正院的奴才踉踉跄跄地跑来,在前院门口拦住了付煜,他脚下不稳地啪唧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磕磕绊绊道: “殿、殿下,不好了!” 张盛脸色顿变:“混账玩意儿!” 小太监也知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他脸色越发白了白,满头皆是冷汗,他抖着身子: “是、是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见红了!” 话音甫落,小太监顿时觉得身上一阵顿疼,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还未回神,就听头顶传来殿下阴沉得似冰渣的声音: “你说什么?” 小太监疼得龇牙咧嘴,忍着疼,将话重复了一遍。 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小太监再抬头时,跟前哪还有殿下的身影? 他反应过来,忙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正院跑。 王妃见红的消息,只短短一会儿功夫就传遍了后院。 连姜韵也被叫醒,铃铛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忙忙地说: “谁也不知出了何事,今日去府外迎接殿下时,娘娘还好好的,只夜间时,忽然传来了娘娘见红的消息。” 说着,铃铛看了眼外间的天色,有些担心地拧了拧眉:“今日外面的天好黑。” 姜韵被叫醒后,本还觉得困,可一听王妃见红了,她眸子中顿时恢复清醒。 待听到铃铛后半句话中的担忧时,姜韵也朝楹窗外看去。 此时正是夜最深的时候,若往日,府中都该安静下来了,自然是黑暗的。 许是王妃见红的消息太突然,这府中的奴才甚至来不及点灯,以至于这外间看起来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姜韵只简单地穿了件外衫,铃铛拿来披风给她披上: “如今天冷了,夜间更是凉,主子小心身子。” 说罢,她小声地嘀咕了声:“天这般黑,若外间小径未点灯,那路可不好走。” 不知为何,铃铛话落下时,姜韵心中忽然狠狠一跳。 她猛地升起一抹不安。 来得没有原有,她拧眉扫了眼外面,只一顿,她就敛下了眸子。 王妃忽然见红,刻意挑在付煜回府这日,必然不会是巧合。 只是不知这后手朝何人而来? 在踏出淬锦苑时,姜韵忽然说:“今日铃铛跟着我,绥枝留下。” 一句简单的吩咐,却让铃铛和绥枝都愣住。 即使姜韵往日未明说,但谁都知晓,这府中,姜韵最信任的人是铃铛。 所以,姜韵不在院中时,总会将铃铛留下。 而如今这般紧要的时候,姜韵却选择带着铃铛,把绥枝留下,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可不仅仅表面上那般简单。 绥枝一愣,遂后就是有些欣喜。 主子肯将她留下照看院子,就代表了主子准备信任她,想将她培养成心腹。 绥枝很清楚,这是一个机会。 她只觑了眼铃铛,就很快地应下:“主子放心,奴婢会守好院子的!” 铃铛咬了咬唇,她低下头。 但她心中清楚,这段时间,她的表现的确让人失望。 不怪主子会让绥枝留下。 可……铃铛心中依旧有些隐隐的难受和失落。 姜韵只当没看见两人间的暗涌,说到底,她是主子,想如何用人,皆由她说的算。 而且,她倒底是有些不敢信铃铛了。 倒不是怀疑铃铛的忠心,而是铃铛这些年未曾接触过府中的阴暗面,忽然让她独当一面,本就是强人所难。 只不过,姜韵觑了眼垂头丧气的铃铛,她握紧衣袖中铃铛扶着她的手,轻声道: “该走了。” 这句话,让铃铛顿时回神,她抬头就看见姜韵的神色,和以往没甚差别。 铃铛立即反应过来,主子并没有怪罪她。 只不过,绥枝本就比她细心稳妥些,将绥枝留下来,才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一点,铃铛顿时振作了些,她最怕的就是主子对她失望。 淬锦苑外的确很黑。 姜韵将铃铛的话听进了心里,她带了四五个奴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