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传狡猾地说:我看大师兄是不是在生气。若是生气,就先服侍大师兄洗脚,等大师兄不生气了,我再与大师兄说下午的事。 谢青鹤将他搂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膝上,柔声说:不会跟小师弟生气的。 我也不是害怕大师兄生气。伏传就坐在他怀里,二人距离太近,很容易勾起柔情蜜意,自从大师兄与我定情结侣之后,一味宽纵我。往日还会训斥我几句,现在只管宠着,不管我做了什么,大师兄都说好。我反而弄不清分寸深浅。 先说看大师兄是不是在生气才敢说话,又说大师兄从来不与你生气,前言不搭后语。谢青鹤住他的鼻子,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叫师哥看看,这鬼是姓什么? 伏传心跳都乱了一拍,只怕他说出石步凡三个字来。 哪晓得谢青鹤贴着他的心口听了一会儿,突然说:姓李? 伏传呆了呆,脸色变得尴尬,半晌才说:大师兄,我不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谢青鹤见他还要装傻,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说:那就不说了。师哥很想你。 伏传突然被抱起,有些着急:不,不,要谈。大师兄,我说实话。 谢青鹤却已经不想再磨蹭了,稳稳地抱着他进了寝房,将他放在床上,说:乖,先睡觉。说着起身解衣。想起自己这一身是为了讨好小师弟才穿的紧身衣,颇有点媚眼抛给瞎子看的好笑。 伏传哪有心思睡觉,一骨碌坐了起来,急道:我知道三师兄不该直接派人来找我。 这才是这件事的重点。 先前伏传在饭桌上说了一大堆,讨论朝廷安置流民的政策是否公平,蓝鹊寨与朝廷监官双方孰是孰非,又说蓝鹊寨没有领头人云云谢青鹤只是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这件事的讨论从根上就错了。或者说,伏传明知道重点在哪里,却故意避而不谈。 事实上,李南风根本就不该来找伏传。 伏传是谁?他是寒江剑派的掌门弟子。不是蓝鹊寨的代言人,也不是石步凡的替身。 就算伏传曾经看在石步凡的情面上,私信给李南风求情,让蓝鹊寨得以北上安置,那也不等于他可以代表蓝鹊寨的利益,更不可能将蓝鹊寨此后的生老病死都要伏传来负责。 朝廷与蓝鹊寨起了冲突,出了人命,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又有什么为难之处? 李南风在寒江剑派执掌外门十多年,这点儿魄力都没有?他当年敢指着伏传的脸,指责伏传出身皇室,要求按照门规把伏传逐出门墙,现在倒是突然就蔫儿得跟小鸡崽儿似的,按律处置十多人的命案纠纷都战战兢兢,非得找伏传来问一句该怎么办? 李南风故意派人来问伏传该怎么处置,这就是个陷阱。 但凡伏传顺着他的思路,在处置上插嘴一句,就得卷进朝廷固北策与苗疆移民的浑水里去。 谢青鹤不想谈这件事,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伏传不是受了算计。小师弟对李南风的算计心知肚明,但是,他关心蓝鹊寨的苗民,不想让蓝鹊寨吃亏,所以,他愿意入局。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如睡觉。 谢青鹤已脱下外袍,顺手松了腰带挂在衣架上,转身看伏传坐在床上不动,他耐着性子在床沿坐下,伸出一只手:你想管这事就去管。小师弟,我真的很想你。歇了,好么? 事情没有说明白,大师兄却一反常态要先睡觉,伏传哪里能好? 我不想在寝室说这件事。伏传看着只穿着薄衫的大师兄,第一次没有觉得面红耳赤,反而有些羞耻和生气,大师兄答应过我的。不能用这事凶我。 谢青鹤才知道他误会了,柔声解释道:我下午入魔。 伏传突然抬起头来。 六十年。谢青鹤仍是伸出那只手,日日都在想你。 伏传有过入魔的经历,想起那漫长的一生,有大师兄相伴身侧都漫长得不可思议,下午大师兄独自入魔,整整六十年,那该是怎样的心情?他竖起的尖刺马上就软了下去,膝行上前靠在谢青鹤伸出的那只胳膊的臂弯里,软绵绵地说:大师兄。 伏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师兄,心疼地抱住谢青鹤:马上就睡! 谢青鹤高兴起来,搂着他亲吻许久,又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盖起来。 伏传被折腾得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玩法?谢青鹤又一点点地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看着他逐渐从被子里透出的无辜脸庞,满眼含笑。伏传也不问为什么,指尖勾住谢青鹤的衣领:再亲一下。 谢青鹤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