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夹了一筷子放入碗中,认认真真地品尝起这道美味炖菜。 豚肉选的是五花肉,经过煸炒出豚油、上糖色、炖煮几步之后,吃到口中肥而不腻,豚肉香味极为诱人。 白菜吃着很是水嫩,尤其是被炖到入味的白菜梗,咬一口,内藏的清甜汁.水与咸香微辣的汤汁混到一起,真真是比肉还香! 至于粉条和冻豆腐,风味也很绝。粉条最终选的是宽粉,上头挂了汤汁,嗦一下到口中,吃着滑溜又有韧性。冻豆腐是孟桑从豆腐坊买回现成豆腐做的,先蒸再冻,做出来的蜂窝很是均匀,眼下吸饱了汤汁,每咀嚼一回都能享受到汤汁溢出的绝妙滋味。 立冬之后,日子越发冷下来,这时候吃这么一道热乎乎的炖菜,甭提多舒坦! 叶柏一样一样吃过来,连脸颊泛出了似有若无的粉色。瞧他这模样,就晓得小郎君定然很喜爱这道吃食。 孟桑偶尔会开口提醒他吃些时蔬,惹得叶柏无奈叹气。 周围的监生们显然也很喜爱今日暮食,在尝到豚肉炖粉条的那一瞬,纷纷为炖菜的魅力所征服。 即便在座大部分都是官员子弟,但无一人认为这种“简单粗横”的烹制方式配不上他们的出身,反而越吃越香,甚至有些欲罢不能。 他们边吃边聊,忽而叹气。 “唉!就因为月料钱有限,之前谢司业说的那个‘月考宴席’暂且搁置了。” 有人倒还算乐观:“嗐,左右我课业一般,拼了命也考不了头名。无论搁置与否,皆于我无碍。” 也有人不这么觉得,笑道:“若是孟师傅为月考宴席单列一张食单,那我还真乐意在课业上多用点心,去与许监生他们争上一争!” 这话不免传入孟桑耳中,她挑眉,扬声道:“这位监生,你此言可当真?” 方才还在放大话的监生,气势立马一弱,倒还强撑着底气:“这……这肯定能试试罢!” 周围人觑着他这模样,不由哈哈大笑。 “孟师傅您别听他的,此厮月考总在二十名开外,哪里来的底气与许监生他们争头名?” 倒有一位姓荀的太学监生,他的课业很是不错,月考常在前十名里转悠,许多次都是只差一点就能挤入前三。 眼下他听着众位监生所言,鼓起勇气问道:“孟师傅,当真能单列出一张食单,且其上吃食仅在月考宴席上出现吗?” 孟桑忖量了一下,笑了:“这不算什么难事,是可行的。” 若是订一个专门的食单,便能让监生们更用功读书,想来无论是沈祭酒还是谢青章,对此都不会有异议。 闻言,那位荀监生极为认真地颔首:“谢过孟师傅,某下回月考必会竭尽全力!” 此言一出,周遭监生为之一凛,连说笑声都少了许多,好些人身上眨眼间冒出一股子劲儿来。 食案之下,有暗潮涌动。 见状,孟桑摸了摸鼻子,抿出一个无辜的笑来,收回视线,继续用暮食。 她瞧见叶柏只挑着盘中的肉吃,故意重重哼了一声。 小郎君面色一苦,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夹时蔬。 孟桑憋笑,低头扒拉几口饭后,随口问他:“昨日立冬放假,你怎的没提早回来?我还备了汤圆和偃月形馄饨等你呢。” 叶柏咽下口中的萝卜,叹道:“自前日起,我阿翁身子抱恙,犯了头疼。我就多留了一会儿,今早才回的国子监。” 叶相病了? 这个节骨眼,难不成是承包制气病的? 孟桑神色不变,“嗯”了一声,继续督促叶柏多吃时蔬。 十月一日的朝会上,众多守旧派的官员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改而称“承包制仅在国子监推行,但其余官衙仍需沿用捉钱”。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