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也是。没想到秋鹰是个笨的,我捡他的时候,看重他会口技,没想到手指头笨拙,险些把我谋害了。” 秋鹰听了,一脸惆怅头低的不行。 顾衍盛倒是不怎么介意,笑说罢了,“我都习惯了,也不能都怪他,着实是没了什么药膏,想要一整片伤都敷药,是有些难。” 项宜一听,连忙将带过来的几瓶药都拿了出来。 陈馥有在各处药铺医馆严查,项宜亦不敢在外取药,她想着谭家大爷的伤已经好了,房中的药并没有什么人会去动,便将房中几样治疗外伤的药膏,每样取三分之二,带了过来。 虽然每样分量不多,却有好几瓶药都可以用,秋鹰看着连道,“方才药涂得不均,小的再给爷上一些吧。” 话音未落,顾衍盛就笑瞥了他一眼。 “怎地还要害我?” 秋鹰无奈着急,“爷早日恢复才是紧要!” 可顾衍盛只是同他摆手。 项宜看了,皱了眉头。 大哥素来是翩翩公子的做派,风流倜傥又一尘不染,何时如此狼狈过? 但不早早让伤口愈合,之后颠簸回京的路上,还不知要遇上多少事,养伤就更难了。 念及此,项宜不由问了一句。 “不知大哥伤在何处?可需小妹替大哥上药?” 她话出了口,房中稍稍安静了下来。 清凉的药香在房中盘旋。 顾衍盛眼帘微掀,看了她一息,又收回了目光。 他轻言,“伤在肩头。” 肩头的伤,并不算太靠隐秘部位。 项宜已经手下利落地将药瓶打开了来。 “大哥把袖子褪了吧,我来替大哥上药。” 她说了,顾衍盛并未立时动作,又看了她一眼。 项宜这才留意到他的眼神,她微怔,隐约有点明白他的顾及。 她已经嫁为人妇,义兄是并非亲兄的男子。 他并没什么好怕的,他是在替她犹豫。 这般,项宜越发觉得不该在意了。 她轻声道,“如今我兄妹这般情形,规矩礼数什么的,并不打紧。” 她这般说了,顾衍盛眸中浅映了她的身影,半晌轻笑了一声。 “好。” ...... 项宜换药的动作娴熟,根本不需要秋鹰来帮忙,秋鹰退了下去,房中悄然就剩下了她和顾衍盛二人。 顾衍盛的伤势,要比谭廷、谭建、还有从前的项寓的伤势重的多。 项宜有些明白秋鹰为何紧张失手了,她看着这极深极重的伤口,项宜都不敢乱来。 想想从前义兄衣衫不沾尘的样子,项宜叹气。 她手下越发小心,全神贯注地务必不再弄疼了他。 房中药香四溢,秋鹰添了炭火又退了下去,暖融的空气簇拥着药香荡在房中各个角落。 顾衍盛目光一直静静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她的长发柔顺而有光泽,只是盘成了妇人的发髻,不似从前那般散在肩头后背,风一吹,发梢便随着风轻飘。 顾衍盛不禁想到了在田庄里听说的事情。 那谭家宗子谭廷与她成婚三年未回家,以世家对他义父项直渊的态度,谭廷显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他亦听说了谭氏族中在谭廷回来之后,闹出来的事情,田庄的仆从不便多言,但他也猜出了一二。 可再听后面谭廷的态度,听到她年前年后都回了娘家,却见那位谭家大爷态度有了转变。 这倒也不奇怪,宜珍这般宜室宜家、如珍如宝的女子,谁会舍得冷待? 只是这般,顾衍盛亦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他更在意她的态度。 他能察觉到她对那位谭家大爷,之前是无意的。 可是之后呢?谭廷态度改变了之后呢? 药香冲上鼻尖。 女子就靠在距离他肩头不足一捺的地方,白皙而灵巧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上着药,安静的性子让她甚少有什么言语,但做事却是从不马虎的,又心思细腻地会顾及所有人的感受。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