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其实记得这人。 父亲知道的真相,他也都知道。 他闲散地坐在圈椅里,静静地听下去。 陈循礼继续说:“太太去找熙雯打听当年二爷的事情。”虽说太太避开了他,但是庄子上的事,三爷但凡想知道的,还有能瞒得住吗? 周临渊微蹙眉心,问道:“她可曾透露,为何打听二哥的事情?” 陈循礼自然不知道,只能猜猜:“……太太或许是好奇,也可能是关心三爷您的事,毕竟事关三爷的亲兄长。” 周临渊默然,他取下手上的玉扳指,轻轻捏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案上,又捡起来再落下。 陈循礼最后交上了那个包袱,还是实话实说:“太太吩咐叫把包袱给宝河庄外的一家猎户,其余的东西给金家。”这金家他也派人打听过,很寻常的农户而已。 周临渊记性好。 那猎户跟金家都还有印象。 他冷笑一声,觉得陈循礼刚说的“可能是关心三爷您的事”很好笑。 她的心里拐着十八道弯儿。 惦记着却不是他。 周临渊淡声道:“打开。” 陈循礼拆开包袱,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了,除了银子之外,再就是一些擦手的膏子罢了。那膏子挖到底,也还是膏子,没藏别的东西。 他把包袱的外皮都摸了一边,平平的,也没藏任何东西。 太太真的就是撒点银子出去罢了。 周临渊稍愣。 陈循礼望着包袱,望着他——这还翻找吗?怎么处置? 周临渊轻挥两指吩咐道:“就按她的话,一模一样地送过去。” 陈循礼应“是”,重新去弄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东西,依旧送去猎户家里。 周临渊在案前抵额深思,晚霞灿烂,他捡起桌上的扳指,到内院去了。 虞冷月正在院里练字,抄的《金刚经》。 她倒没所谓抄什么,反正都是练字……只不过抄这些经文烧了说是给已逝的长辈,传出去名声好。 刚抄三页,眼前就暗下来,投来一道阴影。 一抬头,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挡在跟前。 不是她夫君是谁? 虞冷月撇了笔起身迎过去,一张笑脸:“你回来了?” 周临渊淡扫一眼她的脸和书桌,随口应了一声。 虞冷月挽着他的胳膊,往梢间里去,手上的墨迹都没擦干净,还弄到了他的袖口上,她还没发现,周临渊却发现了,仍旧不动声色,随口一问:“今天去庄子上干什么了?” 两人分坐在罗汉床的两边。 虞冷月答的坦然:“去打听二哥的事情了。” 周临渊瞧着她,徐声问:“为什么?” 虞冷月掀眼皮子,定定地看着他说:“我就是想多了解我夫君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想知道。你不说,我只能自己去打听。” 她凑过去,冲他撒娇:“除非你自己什么事都同我说。” 她离得太近。 周临渊一挑眉,就嗅到了她的发香。 第75章 周临渊近来常常无端沉默。 譬如现在, 她坐在他怀里,正跟他撒着娇,他却不说话了, 既不是失神, 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可能只是不想回应。 虞冷月这么觉得。 周临渊静静搂了搂怀中人,说:“好。” 虞冷月露齿一笑。 他答应了,以后有事会主动跟她说。 仰着脸,在他脸颊上“吧嗒”亲了一下,很小孩子的举动,连带的脸颊上也多了两分稚态。 很是讨喜。 周临渊唇角浅浅地弯了一下。 虞冷月起身道:“我去小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你很久没有尝我的手艺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