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英苦笑:“的确是这样。现在京城能出手的房子,大哥别笑二哥,都差不多。反正请神容易送神难,神不是我们请来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们知道,我们不敢惹他们。” 曹雯雯眉头紧锁:“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明明不是他们的房子,他们怎么好意思占着?天底下都没这个道理。不知道羞耻怎么写吗?” 田蓝觉得挺正常的。 “房子也不是他们强行自己占住的,是当初公家分给他们的。住了这么多年,他们也老老实实地交租金,突然间告诉他们房子不是你们的,你们得马上搬走。你让他们搬到哪儿去呢?偌大的北京城,有地方给他们住吗?” 曹雯雯沉默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冒出一句:“要不,就继续租给他们住吧。好歹每个月还有租金拿。” 方秀英满脸一言难尽:“你知道这房子租金是多少吗?这么大的一个院子,每个月才十几块钱。” 也不是大家存心少付钱,而是这个时代公家租给私人的房子就是这么便宜。 因为他们的低工资是和低房租以及低价农产品、低医疗费用以及低教育支出为代表的高福利相匹配的。不然大家根本没办法用这么少的工资生活下去。 曹雯雯傻眼了,她家住的是工人小区,房子是单位建的,压根没这些麻烦。 大家往前走了好几步,她才冒出一句:“那房主不该收回房子,也不能多收他们房租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方秀英扯了扯嘴角,把话说开了:“就是以前公家拿了我们家的东西去做好人,以为我们家死绝了,不用管。结果我们家还活着,现在他们名义上把东西还给我们,却逼着我们继续去做这个好人。就是真当了好人,有谁会感谢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种事儿。” 到现在她父母都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不该想什么祖产,应该就把房子卖了,早早出国。 田蓝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得往好处想呀,好歹你们家房子还还回来了呢。这要是皇宫王府,说起来也是皇家贵胄的私产,他们的后人也在呀,怎么还?” 方秀英苦笑:“那我们家还挺幸运的喽。” 田蓝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只能讲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家一户碰到的事儿。” 曹雯雯冥思苦想,喃喃自语道:“这个困局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凉拌!”方秀英没好气道,“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谁厉害,谁就说了算。” 田蓝在心中点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要么房主强势,而且背景深厚,黑白两道都熟,直接像强.拆一样,逼着租客走人。 要么就是租客势大,抱成团一致对外,逼得房主捏着鼻子由着他们继续住下去。经历了那些年,不少房主已经是孤寡老人。熬死了房主,房子也就成了无主之物了。 曹雯雯一个劲儿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扭过头看田蓝:“兰花花,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你还买这房子干什么?” 她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当初就应该把情况问清楚了再带他们过来。这下好了,卖房子的是他们的熟人,倒不好拉下脸来拒绝了。 田蓝相当老实:“也没其他好房子卖给我呀。” 其实她的确存了心思,后面会碰上哪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搞研究是超级烧钱的一件事,如果经费不到位的话,难不成他和陈立恒都停下手上的事吗?真正不行的话,自己掏钱贴补呗。 他俩也没多少精力一门心思地挣钱,不如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先置办点产业吧。 曹雯雯还是理解不能:“你买了也不能住,你图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四合院门口。 这是座两间的院子,如果忽略院子里到处私搭的窝棚,还是能看出来它原先的格局的确很不错。 院子前面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这个季节已经结了小枣,青中泛红,叫落日的余晖一照,颇为可爱。 院墙上还挂着一架葡萄,只是除了高处那几颗之外,底下的都被摘光了。不然田蓝还真想尝尝味道。 这会儿刚好碰上下班的点,院子里的人不少,家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