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思,想借她推波助澜成事? 霍长歌一瞬惊骇又狐疑。 可他想连珍去?嫁谁?以霍玄那果决性子,右贤王怕没死在他手上,也已?他被打残了旧部交于居真单于发落了,连凤举不可能猜不到,那他是想连珍嫁左贤王还是嫁——居真单于? 可如此一来,意义何?在呢?霍长歌大惑不解。 居真单于亦四十上下年纪,性子是匈奴王族中少?见的敦厚仁和,又素来与霍玄交好,并无反意,眼下象征着太子之位的左贤王一职仍在空缺之中,这和亲——倒底是要婚配谁? 谢昭宁似亦是想到了“和亲”此节,远远与连璋四目对视,不可置信瞪圆一双凤眸,侧目瞧了眼连珍。 “皇帝伯伯,”霍长歌强自压下一腔怒火,娇嗔一声,只与连凤举笑着故意卖蠢套话道,“咱们往日已?与南匈奴太多便利,通商税收亦能免则免,费用收取得颇低,那右贤王向来贪婪,钱财怕是不缺,王爵嘛……他那位置之上,怕只有象征着太子之位左贤王亦或是——” “朕说的怀柔之计是——”连凤举不待她说完,已?然阻了她话音,直截了当?道,“和亲。” 室内霎时哗然一片。 ……果然! 霍长歌当?即了悟,连凤举只是想以“将连珍嫁与右贤王”为饵试探她,她霎时通体生寒,更心寒。 她原想过?往京里来这一遭,日子必不会有多好过?,连凤举疑神疑鬼那毛病,她前世便有领教,可她预想过?太多的试探方?式,却万万未曾料到,他原还会有这招。 就连珍那怯弱性子,若是送她去?和亲南匈奴,无异于羊入虎口,更何?况素有暴虐之名在外的右贤王,那可是会囚禁单于夺其?妻女的主儿,便是她从未与连珍交好,亦不会赞同此等做法。 不说南匈奴自归顺起已?过?十三载,从未翻腾出甚么像样?的水花来,便是北匈奴亦让霍玄揍得再未从他手中夺过?一座城池去?,如此形势之下,连凤举竟也能说出“和亲”二字? 连凤举拿她霍家?当?甚么?! 她若赞同,便是自打嘴巴,自个儿败坏了霍家?名声,当?着众人的面默认了她霍家?连一个小?族内乱非是难以解决,怕是不愿解决,需送人联姻,方?可稳住局势,勿论最终结果如何?,她便是再难在连珍与众皇子间站得住脚,连凤举亦可借机敲打先前众人与她走得太近,临到关键时候,她却是说抛弃便能将人抛弃了。 可若她反对,那她必得说出个妥帖对策来驳他,如此便又要泄了她的底,让连凤举窥见了她的才能来,忌惮她。 连凤举给了霍长歌两?条皆自损的路,让她当?众便要择一种?死法。 霍长歌只觉连凤举那一语似狠狠一巴掌掴在自个儿脸上,掴得她对连凤举今生存的唯一一线期待与幻想就要荡然无存了。 她眼神倏得锋利。 连珍似乎也恍然明?白了自个儿处境岌岌可危,生死竟握在霍长歌手中,她两?手绞着帕子,惊惶无助转头凝着霍长歌,抿着唇角吓得忍不住便要落泪,突然便闻见霍长歌竟然开怀大笑,笑声清亮得与连凤举朗声竟道:“和亲?倒也是个好法子,不若——” 她故意顿了一顿,顿得屋内众人皆惊诧瞥她,顿得连凤举因出乎意料而微微眯了眸,方?才负手踌躇满志,又一字一顿缓声续道:“——不若便让臣去?吧,一个右贤王还不够看,待臣嫁了他,杀了他,夺了权,再一步步蚕食南匈奴政权,陛下便永不用再操心南匈奴会内乱了。” 她音量不大,却似乎字字带出了千金的重量,落地有声。 她哪条路都没有选,而是给出了连凤举第三条舍身?的路。 她连一个试探,都不愿陷连珍亦或是其?他女子于那样?的境地。 他们霍家?守着北地,便是为了守住汉人的命脉与江山,不再让汉家?儿女陷入前朝末年那样?的悲剧之中,无望地落入外族鼓掌间任人宰割,再重蹈被擒之充作“两?脚羊”、“溺三千汉女于汉水”的覆辙。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