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奉旨抗击山戎收复西境凉州;燕王霍玄入北地痛击狄人,逐一收复并、翼、幽三州大半失地,又分裂南北匈奴,逐北匈奴出并州五原郡,迁南匈奴于翼州渤海郡允其?世代归顺南晋。” “翼州地处并、幽二州间,向来太平,北地钱、粮、军需尽出翼州不说,三州刺史?部亦合在翼州一处,乃是三州的腹地所在,南匈奴所处之地又近左冯翊,若当?真意图撕毁盟约重归北匈奴且不日进犯,只怕难免搅扰中都。” “故,此事需尽早解决。” 连璋深知有太子在上,纵是碌碌无为,只不出大错,储君之位便坐得稳如泰山,连凤举便巴不得其?余儿子皆长成一副平庸模样?,故亦不愿此时沾惹朝堂之事,显露才能犯他忌讳。 但他到底与谢昭宁乃是自小?长大的兄弟,话说一半、留上一半,说完行礼落座,谢昭宁便能温声接着他话音,中规中矩得起身?续完后半段:“可眼下右贤王反叛之心仍藏暗处,并未翻于台面之上,只凭使臣与密函难以服众,少?不得被反咬一口意图加害之罪,贸然行事,实为出师无名。” “翼州又仍有几处小?部族是随南匈奴一同归顺的,若处置不当?,便少?不得又掀战火,且时近春耕,各处兵力亦需分出部分屯田耕种?,不得随意调动。” “如此一来,便又束手束脚。” 他二人所答合在一处,便是完美诠释何?为“废话”二字,杨泽心中好笑,却故作深沉捋着一把?山羊胡子,连凤举压着不豫面色,一脸不耐,却见连珩支支吾吾作揖起身?,干笑道:“二哥三哥所言甚是,儿子复议。” 杨泽险些就要憋不住笑,颌下长须止不住得颤抖。 连凤举面色越发阴沉:“……” 这宫中人人皆知他偏宠太子,又向来性子阴晴不定,素爱猜忌,遂有眼力见儿的谁也不愿强自出这风头,平白惹上一身?腥臊,宁愿各个做出一副不堪大用的中庸模样?,好留得一条命在。 待轮到连珍,她面色苍白,茫然起身?,两?手不住绞着锦帕,颤着嗓音学了连珩言辞,亦期期艾艾道:“女儿复复复……” 她尚未言罢,连凤举便已?似等不及般,压着不耐与烦躁,抬袖挥手止住她这个凑数的,反而与霍长歌扬声问道:“那庆阳郡主可有高见?再道‘复议’二字,鹦鹉学舌,朕可是要罚了。” 霍长歌闻声睁眼抬眸,见四下里众人皆朝她投了关切眸光来,谢昭宁亦正侧眸担忧窥她,狭长凤眸中蕴着忐忑,悄悄与她摇了摇头。 便是连璋亦神色明?显紧张。 可连凤举显然是冲她来的,霍长歌虽知今日这一劫怕是难躲过?去?,却仍镇定自若,拱手笑着起身?,顺着连凤举一贯心意与行事作风,竟与他嗓音清亮得将题目又抛了回去?。 她微一沉吟,胆大便道:“臣虽有法子,却亦不过?是武人的粗俗法子,短视得很。下臣若是起了反叛之心,既有证据在手,果断杀之便是,刺杀、下毒、暗害,探马暗桩便亦是养来用作此番用途的。可这南匈奴右贤王却不是臣的下臣,到底杀还是不杀,还得陛下定夺才是,陛下若心生仁慈,便需得陛下——另拿主意了。” 霍长歌话音未落,却见杨泽面色一凝,与她深深蹙了眉头,连凤举亦闻言青白面色陡转,眉目间燥郁之气竟已?消散大半,唇角显出别有深意的笑意来,似是就在等她这句话一般。 ……糟糕,霍长歌见状后知后觉心道,难道中计了?可她又没说错甚么话,又能中甚么计? “若朕确实不愿杀之,欲使怀柔之计再度笼络人心,”连凤举含蓄深远一笑,缓声发问,“长歌,可有良策?” 怀柔? 古来怀柔便只来来回回那么几招:给钱,加爵,封王,还有—— 和亲?!霍长歌倏得大震,心下突得一沉,借拱手躬身?姿势,不动声色侧眸窥了仍一副懵懂模样?的连珍一眼,连珍昨日适才及笄,连凤举难不成是想借她之口,送连珍往南匈奴和亲去??! 他只是借此行试探之举,还是当?真存了这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