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克制着,让自己没有更多动作。 施黛好奇问:“江公子这些年里,同别人握过手吗?” 江白砚认真回想。 倘若只是“握住手掌”这个动作,他自然与人做过。 其后紧跟着的,是他五指用力,将对方腕骨折断,亦或寸寸捏碎骨头。 他觉得施黛不会喜欢这样的回答,因而低声道:“未曾。” 果然没有过吧! 施黛愈发笃定心中猜测,在必要的社交上,江白砚堪称零经验。 她估摸着九成时间里,江白砚都在握他那把断水剑。 “那你好好记住。” 施黛拿手指戳戳他手背:“第一次握手。” 她一边说,一边端详江白砚的左手。 他练过左手剑,指腹生有粗糙的茧,再往下,是几道鲜红的细小伤疤。 施黛:“是在鬼打墙里留下的?” “嗯。” 江白砚:“施小姐不必忧心。鲛人有鲛珠护身,小伤很快便可痊愈。” 鲛珠不同于鲛人泪,是鲛人体内最重要的内丹。 施黛没接话,似笑非笑地睨他。 无声胜有声,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仗着有鲛珠,你就这么折腾自己? 江白砚乖乖噤声。 “右手的伤。” 施黛没忘记这一茬:“能给我看看吗?” 是那处他信口胡诌的“抓痕”。 沉默几息,江白砚松开缠在掌上的布条。 施黛倒吸一口冷气。 两人对峙时,江白砚承认过这并非猫的爪印,而是刀伤。 她条件反射想象出的画面,是一条不深不浅的细长伤疤—— 没成想,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江白砚把这块皮肤,整个削掉了。 施黛难得结巴:“你、你为什么……” 他他他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瞳仁映出她的神色,江白砚眨了眨眼。 没有预想中的厌恶与嫌憎,施黛凝视他手背时,眼底是于他而言稍显陌生的情绪。 有惊愕,亦有关切,近似疼惜。 施黛睁圆眼:“你为什么划伤这里?” 她记得当时在厨房一切如常,非要说有什么的话,江白砚靠近过锦娘。 总不能因为这个吧? 施黛的念头飘忽不定,片刻后,得来答案。 江白砚轻声:“有那人的气息。” 简单六个字,让她大脑宕机了须臾。 还真是因为这个。 施黛眉心一跳。 气息?是指锦娘身上过分浓郁的香料味道?那股香气称不上难闻,难道说,江白砚单纯讨厌被人靠近? 下意识地,施黛看向江白砚被她握过的另一只手。 这个小动作十分明显,引得江白砚一声低笑。 “没关系。” 他开口,嗓音是带着病气的轻:“是施小姐的话。” ……噢。 耳畔似被隐秘地挠了挠,施黛摸摸鼻尖:“你经常这样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