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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林宝颐咬唇,这丫头护主之心可嘉,可就是嘴巴太快太利了,怎么不先看看爬墙的是谁再来决定能不能开口。她该怎么为她开脱呢?除了装傻充愣似乎也没别的办法。缓缓抬头看向墙头的中年美须男人,林宝颐淡淡开口:“我们在落松院听使唤,你是谁,爬在墙头干什么?”

    林宝颐一开口,再配上那颜色,孟大老爷知道这是碰上儿子衡哥儿的妾了。算了别帮她教训丫头了,也别问刚儿是谁开嗓了,就坡下驴吧。“既是在落松院伺候怎么跑来这边!再让我看见你们偷懒耍滑,定不饶恕!”孟大老爷端着面孔,严厉说过下梯子了。

    这边林宝颐也是收了绣件起身就走,庄子上跟来的丫头赶紧跟上去。待进了拱月门,丫头开口:“姑娘,墙头那人是谁啊?一开口就是二十刑杖。”

    林宝颐看那丫头一眼,无语。敢爬墙、出口就是杖刑,想也知道那人是这府里的老大啊!只有老大才能无视他定的规矩,却严格要求别人遵守。丫头愚忠,林宝颐无奈。此时此刻她是分外想念和她抓过老鼠的那三个丫头两个婆子,心眼多也不是坏事啊。

    孟聿衡看着桌案上的立妾文书,揉揉眉心。这林家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立妾文书竟然缺少最重要的户籍页!光林宝城签字同意妹妹做妾有什么用,那上边连宝颐的名字都没写,他可没忘林宝城还有个禁揍又能骂的鲁直妹妹!

    再来他都奇怪就这样的文书是怎么盖上县衙大印的,是使银子求来的还是扯了自家这大旗?!孟聿衡头疼,每多看一眼那文书这头就更疼一分。孟聿衡不想自我折磨,移开视线对着大秦嬷嬷清淡开口:“一会儿着青夏把宝颐接回来。年节下的兰香院事多,她总在那边住着多碍事。”

    宝颐姑娘在兰香院住碍不碍大夫人的事,大秦嬷嬷不知道。但宝颐姑娘住那边,确实是碍着少爷了。难道宝颐姑娘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把她从庄子带来京城?为着给大夫人侍疾,别逗了,宝颐姑娘来时大夫人可是健康的很。

    退一步想就算是为了侍疾吧,这大夫人都痊愈了,三日前更是开始理事,宝颐姑娘还扯着侍疾的名头不回来,这是要闹哪样?少爷捱到今日才发话要接她回来,少爷也是不容易。不过一个妾,时时刻刻都要端在手心里,想要亲近就得上赶着,大秦嬷嬷为少爷感到心伤。

    但是,这个妾是大秦嬷嬷以后的依靠,大秦嬷嬷认为如果宝颐姑娘能让少爷一直这样心伤下去也是可以的。再不济也得维系到儿子生下来的那一刻。她是训导嬷嬷,没有小主子,就相当于没了她的饭碗、断了她后路,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只是宝颐姑娘现在还不能要孩子,年纪小,一旦头胎伤了身子再以后想怀那可是难得很。而且这头胎若是儿子的话,不是抱去朝晖堂老太太处就是送到少夫人晋氏那里,可轮不到她来教养,这点大秦嬷嬷看得很明白。孟家若不是看上宝颐姑娘肚子,凭什么这么抬举她啊?!所以宝颐姑娘的儿子最好是在随少爷外任的时候生,要是能生上五六七八个的,到时再送两个回京那也是可以的。

    大秦嬷嬷琢磨着宝颐能生上五六七八个孩儿,宝颐不知道,她一个也不想生。所以看着来接她的青夏,宝颐颇是不快。她从朝晖堂出来的,要回也该回朝晖堂才是。落松院是孟聿衡和晋氏的家,而她临时的家在京郊庄子,没事瞎串门可是会出大事的,她不去!

    大夫人姚氏看着女儿孟聿榕,淡淡说句‘端国老公爷过寿的事娘记下了,容后再说’。待榕姐儿起身告退,这才转脸看林宝颐,她以前总担心衡哥儿后院不宁,现在她照样担心。儿媳晋氏这身孕来得太快了点儿,一下子断了与衡哥儿的亲近;待生下儿子,心神被儿子牵扯之下若还想大权在握掌事理家的话,怕是衡哥儿想与晋氏亲近,晋氏都生不出那暶旎心思。那样的话衡哥儿与晋氏怕是得一辈子相敬如宾了。

    而这林宝颐,也是个冷心冷性的,衡哥儿带她回京城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戏唱曲、闲描花样勤刺绣的?身为妾侍,在主母有孕之时就该顺从爷们心意婉转承欢才是,窝在她这里算怎么回事?但赶林宝颐回落松院,儿媳晋氏怕是要多想。罢了罢了,前些日子陈妈妈不说晋氏身边有美貌丫头也想来给她侍疾吗,先指了做衡哥儿的通房丫头吧。

    想到这,姚氏转移视线看向陈妈妈,开口:“宝颐贴心柔顺,颇得我心,让她在我这儿再多呆上几日。衡哥儿那里,让少夫人先指个伶俐丫头伺候着。”

    陈妈妈眼角余光瞟眼安坐一旁的林宝颐,暗叹连连。林宝颐来侍疾第一日,她干吗要那般托大想当然地认为她是少夫人晋氏派来的呢,直接问她一句是谁、哪来的,会死啊!事后虽和大夫人和盘托出了,但听大夫人这话的意思,很显然是忘了她的和盘托出。身为奴婢不能指责大夫人健忘的,现下只能盼望少夫人身边真有那等与林宝颐相媲美的美貌丫头,能一举赢得少爷的关注。要不然回头她还得再挨大夫人的斥责。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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