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罕见之情色。随即,她收了礼数,侧身站过,伸手虚引,请余慈一起,去往前方明堂:“我在洗玉湖并无产业,只有借此地与道友一聚,请。” “请。” 二人互相客套两句,便并排而行。 离明堂近了,便可见美婢或着青衣,或着彩裳,捧觥托盘,飘然来去,布置宴会所需,其法度谨严,却不古板,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大概之前水道旁边,裙袂飘香者,亦是这等佳人吧。 余慈就问:“此是何人宅邸?唐突前来,不知有无失礼之处?” “嘉宾远来,鼓瑟吹笙,正是迎客之意。至于主人如何……”薛平治话意微顿,竟是卖了个关子,“道友入堂便知。” 说话间,自有美婢为他们推开立扇门户,当下堂中煌煌之光,扑面而来。 大堂广阔,而且空旷得让人吃惊。 像这样富丽堂皇的所在,不应该是高朋满座,嘉宾云集吗? 因为绝妙的结构,以至于明堂之中,廊柱都没有几根,一眼可以看个通透。可余慈看到,堂中席位不过三席,即主位及左右两席而已,而且其中左席刚刚摆上,明显是为他准备。 如此布置,让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居中主位,那个安然静坐的女子身上。 在灯火辉煌的大堂中,女子曲裾玄裳,织衣墨锦似是将一切光芒都吸纳进去,而交领、袖祛、束腰之上的朱红颜色,又似是将吸纳的光芒束起,在身上缓缓流动。典雅庄重的配色,恰与她白皙肌肤相衬,灯光映照间,充盈着如瓷如玉的质感。 广厦之间,纤影独坐。 偏偏余慈见不到任何“孤独”之意。 心头感觉奇妙,正琢磨之际,那女子在座位上微一欠身:“妾身华氏,见过渊虚天君。因不良于行,未能亲迎,望勿见怪。” 余慈微怔,即而恍然:“原来是华夫人!” 怪不得呢!有些时候,“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确实有它的道理所在。 余慈心头捉摸不定的感觉,只因“华夫人”之名,便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一位,正是海商会的首席谋主,天底下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商人。其一手打造的“海鸥墟”,彻底颠覆了真界商家格局,并搅得真界海疆大洋之上,暗流涌动。随心阁欲拆其骨,三希堂欲噬其肉,便是沿海一应宗门,如飞魂城、罗刹教、半山岛、论剑轩等,对她的感觉,应该也相当“复杂”。 至于余慈,因闻其名,便忽然觉得,区区明堂,如何能限得住这位? 反过来,眼前灿烂繁华之景,莫不是由此人一手排布,正如他们这些强者,森森界域,茫茫虚空,便是扩及百千万里,也依旧是在掌顾之间。 华夫人胸怀锦绣,以纤纤弱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纯以地位论,绝不在任何一位大劫法宗师之下。 如此人物,余慈是很佩服的,遑论还有无羽等人的一层关系。 余慈向华夫人见礼,又与薛平治分坐其左右。坐定之后,心里又有疑云。 他早就知道华夫人身体不好,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作为上清遗脉,思定院在南国立足,多有仰仗华夫人处。所以无羽身为院首,本修炼的是《五斗三元真一经》,却要强解《太微灵书紫文上经》,制符以供华夫人滋养形神。 也因此,余慈对华夫人的身体状态还是有些概念的。可在最新的情报中,无羽却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也许,是近日有所恶化? 华夫人仿佛是能够测知他的心思,眼波流转,半侧过身,转向他并再次施礼。 余慈忙回礼相对,讶然道:“夫人此为何故?” 华夫人轻声道:“这些年,妾身病体渐沉,药石罔效,天幸无羽院首施以上清灵符,方使我苟延性命。天君乃上清正朔,妾身理当谢过。” 原来如此。 看起来华夫人在无羽身上,应该也颇做了一番功课,或者是收集到了环带湖那边的消息,否则哪会如此笃定,天南地北的两人,会有联系? 他稍一沉吟,便开口道:“早些年,无羽曾向我请教,那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的一些应用法理,如今她修为更胜往昔,制符当更少瑕疵,怎的夫人病情依旧不见好转?”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