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他的心意办事?他自个儿不像个柳下惠坐怀不乱,也难免旁人误会。 京中的可以先放一放,至于那几位蒙古来的……乾隆的手指在半空虚虚游走,到底落定在那块写着多贵人的绿头牌上。 达瓦达什部的德穆齐塞音察克不及根敦驯顺,他的女儿自然也需要敲打敲打。与之相对,勒扎特部族更适合褒奖皇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乾隆的信条一贯如此。 再者,他也想探个仔细,晌午那会儿究竟是错觉,亦或者这女子真有何特殊之处? 归根结底是不甘心。 他今年也才刚满不惑,怎轮到她一个三十还待字闺中的老姑娘来嘲讽了? 李玉见皇帝出神,只当他为多贵人的风采倾倒——该说不说,这女子虽年岁老了些,相貌比之其她几个尤为出色,也难怪陛下念念不忘。 遂陪笑道:“奴才正有一事不解,这多贵人的封号有何深意么?万岁爷为何独独挑了这个。” 内务府优美好听的封号多得是,陛下若是中意,大可以好好遴选,很不必如此敷衍。 乾隆凝思半晌,深沉的道:“并无其他,只是话多。”还尽是些惊世骇俗的念头。 李玉:……啊? 总共也没听那位博尔济吉特姑娘说过几句话呀,那难道是嫌他话多? 赶紧知趣地闭上嘴。 郁宛正在为进宫的头一日可以安生休息而高兴——继后那拉氏的宫女刚传完话,说几位新人暂且不必去向皇后请安,明日再觐见不迟。 哪知转身就迎来接驾的圣旨,郁宛挺无奈的。 虽说拔得头筹有些突然,细想想倒也不稀奇,皇帝根本没时间查看各位秀女的容貌品行,可不只有按家世来?换句话说,这是对她爹功劳的嘉奖。 在现代人的角度自是不可思议,可封建社会的规则便是如此。谁都不止为自己而活,哪怕这些看似锦衣玉食的娘娘们,背后也都站着颤颤巍巍的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郁宛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不需要上进奋斗,只别犯错连累爹娘就好。 潦草地用了一顿晚膳,郁宛便被裹着一乘辇轿抬进养心殿去了,当然,是洗得白白净净的情况下。 她就搞不懂新燕春泥怎就这么大劲,看着文文弱弱,比草原上的萨满巫婆还凶悍,简直要把她的皮给掀掉一层。 虽然效果看起来很不错就是了,莹白中透着一点微微的粉,像上好的糯米蒸肉,她见了都想咬自己一口。 耐心等待皇帝的过程中,郁宛百无聊赖观察养心殿内的布景。不愧是龙气聚集之地,床铺得格外的软,桌案上的瓶花格外地香,就连油灯都格外地亮澈馥郁——草原上多是用动物油脂凝固照明,不但光线昏暗,气息中还带点膻味,郁宛以前闻惯了不觉得,如今一对比方显出不足来。 乾隆进门时,正听到这番丰富多姿的心声,下意识沉下脸。 他人都在这里,她居然还有心思看别的? 好在郁宛并未神游太久,及时醒悟,忙唤道:“陛下。” 有意地想把声音放得娇滴滴些,更显出黄花大闺女的风范。奈何试了试只能忍痛放弃——她这个年岁要装嫩未免太强人所难。 况且这种声音她自己听了都头皮发麻,更别说皇帝了。 乾隆暗暗好笑,走近去看她,“等了许久?” 郁宛这个样子不适合下床行礼,只能裹得跟粽子似的虚虚向他鞠了一躬,腼腆道:“不久,也才半个时辰。” 算她还知羞。乾隆微微得意,初经人事的女子,总归是有些抵触跟不适应的。 正欲温声安慰循循善诱,好叫她认准自己这位天子有多值得依靠,哪知胳臂刚放上去,郁宛的心声便已传来,【要来就来,啰嗦什么,真是不干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