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盖那股霉浊气味。 侍女不敢隐瞒,低低地一五一十都跟郁宛说了。既被送来服侍这位小主,自然同气连枝,荣辱一体。 她以为郁宛不说大怒也得咒骂两句,哪知这眉眼弯弯的姑娘却轻快地笑道:“这么说,眼下永和宫是没主位娘娘啰?” “……啊,是这样没错。”侍女被她抓重点的能力惊呆了。 “那便好。”郁宛愉快地命几个身强体健的太监将行李箱笼之类都搬进来,好生安顿下去。 她才不在乎这点细枝末节,她爹的部族哪天不死几个人?认真说起来整片草原都是个大型乱葬岗,还是就地掩埋的那种,谁也料不定帐篷底下是否埋着尸骨,穷讲究早该做起噩梦了。 她更在意活人能否过得舒服,以她爹的头衔,封个贵人或常在想必是没问题的,嫔位就有难度,若永和宫先有主位,郁宛免不了处处受到辖制,还得三天两头请安奉承,她可做不来。 眼下却清净多了。 她出色的好心态让侍女们的情绪亦舒展了些,“小主说的是,永和宫在圣祖一朝曾是孝恭仁皇后的住所,想必您也能沾染些福气。” 郁宛笑了笑,并未接话。德妃确实运气不错,可自个儿不惜福那就没法子。 她倒没指望生出个继承人啥的,只盼能在宫中平安终老——不敢与乾隆争寿数,好歹不能差太多罢? 现在她也觉得美妙的人生才过了三分之一而已。 郁宛见那侍女容貌清秀,嘴甜讨喜,便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虽不能像电视剧里那般携从小伺候的仆婢进宫,好在内务府挑的这几个都不错,放眼望去跟水葱似的。 侍女脆生生的道:“婢子唤作新燕,小主唤我燕儿便好。” 另一边的侍女跟她长得颇有几分相似,打扮也雷同,郁宛便打趣道:“你呢,难道唤旧燕?” 那位眼角抽了抽,“回主儿的话,奴婢名叫春泥。” 糟糕,暴露智商了。郁宛摸摸鼻子,恍惚记起唐诗里有“谁家新燕啄春泥”一句,看来内务府的人都挺有文化,起名还知道用典。 草原上就乱叫一气了,什么狗尾巴花兔尾巴草应有尽有,反正翻成蒙语差不多。 为了掩饰尴尬,郁宛赶紧指挥宫人们铺床叠被,好在春泥也是个晓事的,默默干活而无二话,叫郁宛都恨不得赏她几锭银子褒奖她的勤劳,好容易按捺住了——她这趟进宫带的活钱不多,尚需省着点花,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且也不能单赏春泥一个,开了这个头,其他宫人少不得都得有所表示。掂了掂腰间微薄的荷包,郁宛决定当一回吝啬鬼地主。 午后便有旨意传来,皇帝封了博尔济吉特氏为多贵人,郁宛不太明白这封号的含义,是说她年岁多?阅历多? 但总归贵人是个好位份,郁宛也懒得深究,而是欣然领旨,又赏了那传旨太监一锭五两重的大纹银——这个是必要的花费。 眼瞅着永和宫上上下下都来道喜,郁宛也只能忍着心头滴血,各自赐了几钱银子,礼轻情意重,她也只能表示到这份上了。 不过跟下人菲薄的薪水比起来已然算得巨资,故而人人皆是眉开眼笑。 唯独郁宛翻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长长吐了口气。在宫中混日子,光节流是无益的,还得想法子开源——这个么,就只能从冤大头乾隆爷身上使劲了。 * 正在养心殿批奏折的乾隆重重打了个喷嚏,李玉忙奉上精心烹煮过的菊花茶,既能降火,又驱风辟邪。 正好敬事房送了绿头牌来,一众新进宫的小主自然排在最前列,那总管闻弦歌而知雅意,谁不爱新鲜呢?这宫里也该换换样子了。 对于这般自作主张,乾隆本有些恼火,可谁叫奴才皆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