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小四啊,我正要问你呢。”罗青肩上还背着包袱,抖抖手里的伞,满眼狐疑地瞧向一旁,“咱们家门前,怎么蹲了这么一个人……” 奚画微愣一瞬,顺着她目光探出头,那石阶上,关何倚着墙双眼紧闭,浑身湿透,发尖还在滴水。黄狗来来回回在他身边踱步,继而扬起脸望向奚画,那眼神简直委屈得要滴出水来。 “啊啊啊!?”她顾不得外面大雨,匆匆走上去,扶起关何不住拍他两颊,“醒醒,关何你别睡了……” 眼看怎么唤也没见他转醒,奚画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 “娘——你快来帮我!” 罗青被她这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应道:“……来了。” * 关何睁开眼时,便听得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珠顺着滴水檐汇成一缕丝线,不间断地自上面落下,打在木芙蓉的叶子上,一排的草木被刷洗得格外青绿。 他微微侧目,大约是黄昏,屋里有些暗。桌上点了盏油灯,那人就伏在案前,神情认真地读着一本书,不时还拿笔沾上墨在书上写写画画。 关何撑着床沿将起身,怎想头上忽的落下一物,他飞快伸手接住,冰凉的巾子还带着湿意,淡淡的井水香气。 “小四……” 听他嗓音沙哑,奚画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才转身来,眼睛登时一亮。 “你醒了?”走到床边坐下,抬手就往他额上试了试,瞧着白日烧得厉害的温度总算是降下去,她禁不住松了口气,笑道,“没那么烫了,不过还得再捂捂汗,你别起来。” 说着便复摁他睡下,拉起被衾把他裹了个严实。 “发烧么?”他问。 “是啊,大夫说你脉象虚滑,乃是劳累所致,昨晚又淋了一夜雨,没死都是奇迹了。”奚画眉头一皱,往他头上敲去,“你看你,折腾来折腾去的,倒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好玩的么?” 闻言,关何却是一笑:“这不是没死吗?” 她咬咬下唇,朝地上啐道:“呸呸呸,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 话音刚落,门“吱”地一声被推开,罗青端着碗汤药走进来,大约是听见方才的话,沉声就先对奚画一番呵斥: “还说呢,若不是担心你,人家会生病么?不好好儿和恩人说话,还如此大呼小喝的,成何体统。” 她转过头,背着罗青,对关何吐了吐舌头,一脸不乐意地撅撅嘴道:“恩人您辛苦了,恩人您受难了,恩人饿不饿啊?疼不疼啊?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瞧瞧啊?” 一席话尽管说得是咬牙切齿,偏生她表情还那么生动,关何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笑反倒牵动咽喉,咳个不停。 “喉咙疼得紧是不?”罗青把药碗在床头摆上,立马吩咐奚画道,“去把我厨房煮的冰糖梨水拿来。” “哦……”她只得慢吞吞起身。 “快点儿啊,磨磨蹭蹭的!”罗青看得着急,一巴掌往她腿上拍去。 “啊啊,知道了。” 奚画跑出门去,冲进厨房就开始舀梨水。 罗青不由叹了口气,朝关何赦然笑道:“我这闺女就是这么毛躁,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关何坐起身来,摇头道,“她很好。” 罗青把药碗递过去,顺带一问:“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