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银铃并不看好地摁了摁额头,“但愿罢。” * 自打关何从武陵回来,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每日像是防着谁似的,神经紧绷,眉头紧蹙,在奚画看来,那简而言之便是…… 吃饱了撑的。 早上一出门,他便在后面如鬼魅般跟着,正午下学又一言不发地走在身边,寸步不离,形影相随,不时警惕地瞧瞧左右。 虽是知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出发点的确是好的,但也太过小题大做,采花贼没见到,奚画已是一头两大,烦不胜烦。 打钟前,她拿着书将往小池塘边去看,刚寻了个地方要坐,关何一本正经地挡在前面,警告道: “此地太过危险,倘使有人在背后轻推你一掌,很容易落水的。” 奚画:“……” 用午饭时,她筷子还没动下去,关何就一把拦住。 “等等!兴许有毒!” 随即抄出一根银针,往那盘炒青椒上面来来回回戳了个遍,直戳得她半点胃口也无。 他才神色满意的收回手:“好了,可以吃了。” “……” 内心深感无力,奚画只得回讲堂休息,这边正坐下,一旁的勇谋手持书册过来请教问题,人还没在她跟前站定,关何就已站了起来。 “等等,说不准是有人易容假扮的!” 于是抬手就往对方脸上一阵撕扯,直把钟勇谋那面颊揪得红肿一片方回头对她肯定道: “嗯,是真的。” 忍无可忍,她撂下书走出门,行至花坛边,奚画停下脚步来,咬咬牙转过身,指着背后那人就道: “别说我去茅厕你也敢跟进来?!” “……”这个问题他面色凝重的思索了良久,迫于她眼神上的淫威,不得不后退一步,做出让步。 “那我在外面等着。” “……有完没完啊!” ☆、第44章 【冰糖梨水】 这一日过得又烦躁又心乱,总算挨到下学,奚画提着书袋,一面走一面叹气。 此刻脑子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浆糊,压根记不起白天到底学了些什么,她只得又把书拿出来,边走边看。 “小四,你这么看书很容易摔的。” 她咬咬牙,把书合上,偏头就道:“你几时也这么啰嗦起来了?婆婆妈妈的,简直比我娘还能唠叨。” 闻言,关何朝她看了一眼,默默闭了嘴,缄口不语。 不多时,下了州桥,迎面便见前头围着不少人,一家屋门之外,那老妇揪着个捕快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险些没将那人的衣裳给拽下半截。 路过其门口,奚画悄悄往里瞧,瞥见院子里摆了一具尸首,脸还没罩上。隐约看到她脖颈之处有一抹深色的血痕,奚画还未及瞅个明白,关何已一把拉住她走开。 “尸体而已,没什么可看的。” “这采花贼下手真狠……”她把书收好,垂头想了想,不免纳闷。 “不过我瞧着倒有些奇怪……你说,咱们城里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有姑娘失踪,要是采花的,未必也太过频繁了。难不成……采花贼还有好几个?” “不知道。”关何并未多想,只皱了皱眉,寻思对方来历。 眼下他尚不能确定送信去山庄的,和这城里的采花贼是否是同一人。但信里蹭提到“我等”,想来不会是一人所为。 半晌后,他才颔首:“便是当真有一两个,大约也能应付。” “你放心就是。”他淡淡道,“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奚画微微一怔,一时觉得这话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半晌却又没回忆起来,只侧目向他笑笑。 “嗯!” * 仍旧是入夜时分,今晚无星无月,天空云层微厚,黑压压的罩在头顶。 院子里吹着凉风,一阵接着一阵,直将草棚边的一排木芙蓉吹得东倒西歪。 关何神情专注地和身前的黄狗对视,轻轻启唇,仿佛是酝酿了许久: “子曰:‘先进于乐礼……’” 话刚出口,头上就挨了一记。 奚画纠正道:“是礼乐!” “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