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匆匆数十载,有多少人根本不知‘知心’二字作何解。 赵夔不曾贪恋风花雪月,只是有些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要个知他心意的解语花。 他突然神色一转,朗声笑了两声,“来来,举杯,这第一杯愿我赵家福泰永安!” 这时,赵宁看了一眼赵慎,她记得萧姑娘的确是被赵家耽搁了婚事,但后来不是嫁给四哥了么? 这辈子萧姑娘嫁给大哥的话,那四哥怎么办呢? 赵宁正狐疑思量,赵夔又笑道:“小九估摸盛夏出生,你们押男?还是女” 咦?又来了。 因着小七小八都是姑娘,赵宁赚了双倍的数。这时,她总算是看向了赵慎,但四哥却没有给她半点提示。 赵宁又看了他一眼。 赵慎唇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一动,抬眸时却道:“小五看我作甚,四哥又不是神仙。” 赵宁:“………”他这是生气了?因为她今个儿都不怎么地回应他 赵宁押了男孩,这次押的多了些,将方才赢来的银子都押了上去,足足白两银子。 已至子夜,赵宁却无半分倦意,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去留意赵慎,但又不敢让他瞧出自己的心思,这几个时辰着实难熬,原来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 ‘情’字何其磨人。 她记得上次喝过梅子酒之后,便不省人事。于是,便又一杯一杯的嘬了起来。最好是一醉方休,什么也别再想了。 起初时,赵宁脑袋还算清晰,待少顷之后,内腹之中火辣的难受。手脚也开始虚浮,视野晃动。 她借着酒胆,又瞄了一眼赵慎,却见他正与大哥,二哥还有赵淑婉继续玩骰子。 赵慎是背对着她的,赵宁看不到赵慎的脸。 他现在离着自己如此遥远,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便觉着与四哥之间颇为疏离,似乎他与她从未那般好过。 赵宁知道,终有一日,她的四哥会坐在万人匍匐的龙椅上,到了那时,他真的是自己不可高攀的存在了。 赵宁胸口堵闷难耐,起身走出了暖阁。 身后的春竹与夏雪忙上前搀扶,赵宁来了脾气,将二人推开,独自一人站在回廊下,迎着冷风暗自伤神的片刻。 她着魔已深,不可救治。 赵慎是她唯一的解药,可这解药同样也是致命的!她服用不得! 男子从屋内出来,一个摆手的动作,即让春竹和夏雪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着赵宁不近不远的时候驻足,小女子此时正仰面望苍芎,单看背影,她是如此的娇柔不堪,但骨子礼透出来的倔强也令男子为之心疼。 他站在她身后,给她披上了一件玫红色遍地金滚兔毛的披风,双手从她后脖颈伸了过来,动作轻缓地给她系上系带,全程无声。 赵宁站着没动,她身子如同置身风浪里的小舟,感觉晃晃荡荡的。只是安静的垂眸看着那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均匀有型。 终于,那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想不想下去走走?” 葵阁的建地很高,沿着数十石阶下去,才能通向悠长的小径。 今个儿大年三十,王氏给赵家公子姑娘们都备了新裳。 赵慎穿的是一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外面是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还用了玉冠,他即便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也是丰姿极秀,□□独俗,总是给人一种矜贵的清华之感。 赵宁一回头,身边的下人俱不在了。 她才不要和四哥一道夜半游园。 他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她不仅贪恋上了他的皮相,还在梦里也觊觎了他。 她眼下就是一个无良的女子! 赵宁酒意正浓,她动作极为明显的去避开赵慎的碰触,又怒嗔着他,彷佛这人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蛊,整的她如今不能自抑,“不,不要去!” 小女子脾气上来了,俨然一只小凶兽,只可惜是个连爪子都没硬实的小玩意儿,哪里是赵慎的对手? 赵慎也不生气,低低的笑了两声,嗓音透过夜色,在昏暗之中荡开。 他不容分说地拉着赵宁的手腕,将她往石阶下带,“呵呵,小五喝多了,四哥带你去醒酒。” 赵宁真的愠怒了。 他是故意的么? 又是这样的挑拨,他像一个极会下.咒的高手,一步步将她的魂儿也给勾走了,还若无其事的轻笑而过。 他和她之间必定没有前程,可他还要诱惑她到什么时候? 他不是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太高估了她的毅力? 呵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没太高的毅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