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是都城,这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灵犀把带的纸钱全烧了,为避免火星引发火灾,又亲自动脚把灰烬踩了一遍。然后她莽莽撞撞地走出去。她只记得自己的马车在三棵柳树的旁边,于是就一直朝有柳树的地方走,最后她走上了一条陌生的官道,彻底迷路了。 灵犀手里挎着小竹篮,左停停,又看看,心想: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迷路吗?她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只觉得前面越来越荒凉,半个小时后,她彻底慌了:我迷路了! 现在是黄昏,官道上来去的行人不多,那些路过的人都转着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灵犀。灵犀只觉得很尴尬,只好背转过身。后来好容易瞧见一辆看起来很阔绰的马车,灵犀伸手拦住了,又客客气气地问:“这位好心的老爷,可以把我送到京城吗?” “你去京城哪里啊?”马车里的人不耐烦地问。 灵犀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离宫门很近的地方:“……正阳门。” “不去。”车夫甩着鞭子就走了。 灵犀躲避着扬起的黄沙,有些郁闷地往回走。 “我路过正阳门,上来吧。” 灵犀一愣,转过身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的脸。 这男人掀着马车的帘子,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乘坐的是一辆黑色的马车,车夫端坐在车辕上,也是一言不发。 灵犀哦了一声,动作利索地爬上马车,掀开帘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车内整洁干净,暗处散发着青草的芬芳。车轮咕噜噜的,安安静静的行驶。 灵犀低垂着头,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心惊肉跳:我怎么就上车了!这要是个坏人怎么办!她目光胡乱移动,只看见对面男人穿着鹿皮靴子,带卍字图案的黑色褂子,地毯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风筝,上面是一个绿色蝴蝶的图案。灵犀觉得有些心安,一个傍晚在郊外放风筝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坏。 车帘在颠簸中微微晃动,灵犀眼珠子乱飞,隐约看见马车驶入了京城内,终于放下心来。她觉得总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礼貌,于是嘤嘤嗡嗡地开口:“这位老爷,您也是来京城呀。” 高瑟咳嗽了一声,谨慎地回答:“是。”他听说中原的闺秀高贵内敛,从来不与外姓男子交谈,如今看来,并不是那样,至少眼前这位不是。他倒是很愿意与异邦的女子交谈。 “这位夫人,您是去祭拜亡人吗?”他看见了灵犀手里的小竹篮。 灵犀点点头:“是呀,我丈夫。” 高瑟沉默了一会儿。他看见地毯上芙蓉颜色的绣鞋,水红色渐渐加深的百褶裙,腰间的小香囊,雪白色的领口,颈间挂着金灿灿的长命锁,细细的手指上带着翡翠指环、宝石戒指、纯金扳指。 “您丈夫去世多久了?”高瑟按捺不住好奇心。 灵犀仰着脸想了想,回答道:“今天是尾七,刚好四十九天。” 高瑟点点头,心想:这位千娇百媚的小妇人,跟她的丈夫感情很一般哪。他又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位女子并不是一个轻薄浮荡的人,于是想到了中原人有包办婚姻的习俗。 也许她的丈夫是一个又老又丑、凶恶残暴的男人,她的父母为了聘礼才把她推到火坑,如今她好容易脱离了苦海,怪不得打扮得如此明艳。心中对她多了一些同情,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其实我的妻子也早早地去了。”高瑟望着窗外,有些忧伤地说:“虽然和她感情尚浅。但她骤然病逝,也让我惆怅了很长一段时间。” 灵犀哦了一声,干巴巴地说:“呵呵,真巧啊。” 高瑟:“……” 作者有话要说: ( ⊙ o ⊙ ) ☆、海阔凭鱼跃 天快黑的时候,马车行到正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