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一样的心不太宽。 区别只在于,刘瑾好秋后算账,杨瓒会当场抽人。 金银送回神京,自然要告知杨瓒。 看到送来的簿册,杨御史愣了两秒,忽然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掌心,着啊,他怎么忘了这茬! “给刘公公送信,凡是送名帖的官员都记下,令人详查身家,和海商是否有联系,本官有用!” “是!” 校尉领命退下,不到片刻,有人来报,海匪沈岳落网,手下船只人员俱被缴获擒拿,即将押回双屿。 “抓住了?” 杨瓒诧异。 “回佥宪,顾同知令卑职转报,待清点完毕,即刻回转。” “知道了。”杨瓒点点头,道,“请王主事前来。待兵船进港,如何处置这些海匪,需得商议。” “遵命!” 校尉脚步声远去,杨瓒沉思两秒,无意识按上颈间,双眼微眯,自那日之后,顾同知一直在外剿匪,至今未见一面。 瞧这情形,是什么打算? 他可是相当“负责”的人。牡丹花下“死”一回,不能就这么不言不语言,糊里糊涂。 很多事,必须详谈。 王守仁行到门前,忽然顿住脚步。 看向靠坐案旁,单手拖着下颌,表情很难以言说的杨瓒,直觉不该此时靠近。 海盗岛前,十艘兵船排开,停泊海面。 三十余艘小舟穿梭在狭窄的水道之间,船上俱是成箱的金银珍珠,珊瑚玛瑙。更有造型奇特的金银器具,以及从番商处劫来的香料丝绸。 “这是满剌加进贡之物。” 顾卿出身功臣,受封一等伯,领锦衣卫职衔,每有番邦进贡,必奉命彻查来人,贡物亦在北镇抚司备档记录。 “苏合油,沉香,金银香,玳瑁,珊瑚树,犀角,象牙,虎皮……” 每抬出一箱,记录一样,顾卿的眉间便拧紧一分。 看到箱中有一枚金印,铸成走兽形状,下刻篆文,并有数枚铜铸腰牌,印刻卫所字样,不只顾卿,熊指挥使和肖指挥使也是骤然变色。 “胆大包天!” 即便不懂得篆文,也能认出金印乃朝廷赏赐番邦之物。 腰牌更不必说,皆是卫军所佩。 “好大的贼胆!” 海匪窝藏之地竟有番邦金印,卫军腰牌,还需什么解释? 分明是贼胆包天,拦截朝贡使臣,截杀巡逻官军! “沈岳在哪?给老子带过来!” 腰牌上有大金所印刻,属福宁州管辖。 熊七未升指挥使之前,曾在大金所戍守,后转调钱仓所戍卫,至今已有八年。未料想,竟在此处看到昔日同袍之物! 这让他如何不怒? 沈岳未死,却不比死好上多少。 因悬赏告示,连遭刺杀,无人可信,终日疑神疑鬼,杯弓蛇影。眼下两轮青淤,神色憔悴,根本不似纵横海上的悍匪,浑如一个遭遇打击,风烛残年的老人。 二当家施天常,三当家钮西山,已在江浙“问斩”。此时,两人重录户籍,俱成岛上渔民。跟随二人的匪盗也留得性命,此番为官军带路,杀上海岛,没有半分犹豫。 钮西山口衔长刀,飞身渡海。 同施天常合力,攀上沈岳藏匿船只,斩杀两名倭人,砍伤三名海匪,算是报了当日之仇。 船上倭人不足十余,哪堪海匪官兵联手砍杀。 瞬息落败,就要跳海奔逃。 “一个也不许放走!” 杨瓒计划御前献俘,顾同知自然不忘。 既如此,沈岳的人头可留到京城,这些倭人也不能全杀。 “绑起来,押入兵船。同双屿抓获的倭商隔开。” “遵命!” 官兵攻进岛屿,海匪多数投降,少数计划逃跑,无一人为大当家舍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