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断水之时,竟遇上寻海的官军。 刘白头几人不识字,辨认不出船头旗帜。钮西山却是一眼认出,三艘船打的都是金乡卫旗号。 “真是金乡卫?” 闻言,几名海匪精神振奋,连忙站起身,用力挥手。 身为海贼,遇上官兵竟会如此兴奋,当真是世所罕见。 兵船靠近,认出钮西山,领兵千户立即皱眉。见同船有妇孺幼子,终是摆摆手,放下绳梯,许几人登船。 “千户,小心有诈。” “无碍。” 千户负手冷笑,纵然是饵,吃下也无妨。前方即是蒲门所,身后还有两艘兵船,哪路海匪被门夹了脑袋,才会在此地设伏。 “南直隶发悬赏,施天常束手,沈岳自顾不暇。这个当头,不会自己找死。” 看向陆续登船的几人,千户冷笑道:“你可知,那个一身短袍,肩膀有伤的汉子是谁?” “回千户,卑职不知。” “沈岳的把兄弟,海匪钮西山。” 谁?! 百户诧异,倏地看向对面。 海贼岛上第三把交椅,狡猾可比谢十六的钮西山? 百户袭父职不久,未曾临海战,对海上有名的盗匪,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 看到钮西山,不免产生怀疑。 这就是诨号海鲨的海匪头目? 除了个高点,不见哪里出奇。相比之下,他身边的疤脸大汉,才更符合海匪头目的凶悍形象。 上船后,几人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 钮王氏和两个孩子被安置到底舱,单隔木门。不及官兵舱房,倒也不是囚室。 钮西山和几名海匪没这么好的待遇,直接五花大绑,留在甲板上。白天晒太阳,夜里吹海风,遇上大浪,更要浇个透心凉。 好在每日有两张硬饼,渴了也有淡水。 不然的话,逃出海岛,躲开沈岳追杀,也得死在兵船上。 刘白头等不服气,叫嚷着我等是主动来降,不求太好待遇,也不该这般! 钮西山摇摇头,示意几人莫要浪费力气。 他们是逃命,既没带金银财宝,也没有海船,官兵岂能给好脸。 “都闭嘴,等上了岸,我自有计较。” 不见兔子不撒鹰。 手中没有太多筹码,总要见到真佛才能亮出底牌。现在就将筹码推出,能不能活着抵达金乡卫,都很难说。 钮西山发话,海匪均老实起来。 刘白头不再每日大骂,除吃饭喝水,轻易不再开口。 千户颇为惋惜。 海匪撑不住,还能抓紧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回到金乡卫,人交出去,功劳必会少去大半。纵然招出海匪窝藏之地,领兵的差事,怕也轮不到自己。 钮西山狡猾,果非虚言。 两日后,船抵金乡卫。 卫所指挥得到消息,惊讶之下,亲往港口。 见押下的一干海贼,其中确有海匪头目钮西山,当即大喜,遣人飞报杨钦差。 奏禀御前,定为大功一件。 “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 钮西山挣扎着抬起头,大声道:“我知沈岳藏身处,知进岛水路!此番来降,愿为官军带路!” 王指挥听闻,未当场作出表示,仍令人将几人押下。 奉命看守的卫军,却骤然多出一倍。 “禀指挥,船上还有钮西山家眷。” “一并押下就是。” “可……” “什么?” “那名女子,自称娘家姓王,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