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没有反驳两人,集体陷入沉默。 说得轻巧,也要爹娘答应才成。更重要的是,得有族长点头。 不是谁都有杨山兄弟的运气。 还回短刃,少年千托万请,一定要两人教授刀法。 “放心,一定!” 杨山杨岗拍着胸脯保证,少年们转开心思,谈论起京城雄伟,街巷繁华。你一言我一语,兄弟俩甚至来不及答话。 得知京城的粮价,晓得买一栋宅子需多少银两,众人皆是咋舌不已。 谈话中,一个少年忽然问道:“长安伯为何同四郎的交情这么好,你们可晓得?” “这……” 杨山和杨岗互相看看,再次挠头。 究竟为什么,他们当真不晓得。 问四郎? 不知为何,刚刚生出念头,便齐刷刷打个冷颤。 总觉得,还是不问比较好。 另一边,杨瓒回到家中,送走族人,暂时舒了一口气。 “先歇歇,明日再拜祠堂。” “是。” 族长是好意,杨瓒自然不会拒绝。 何况,杨土的事情,总要告诉他的父母。能容出半天的时间,好过匆忙开口。 俯视水中倒影,杨瓒咬紧腮帮,眼前又浮现那场大火,以及在火中垮塌的房梁。 有一段时日,杨瓒几乎夜夜做梦。每次醒来,都是全身大汗。 梦中总是重复着同样的情形,烈焰肆虐,两个身影在浓烟中踉跄。 巨声轰响,房梁砸下。 他被推出二堂,杨土不及呼救,瞬间被火光吞噬…… 双手撑在木架上,杨瓒用力握拳。 闭上双眼,重又睁开,取过布巾,拭干面上的水渍。 噩梦终是虚幻,转醒之后既化为虚无。 现实则不可逃避,终将面对。 放下布巾,杨瓒走向木桌,解开包袱,取出从顺天府开具的文书,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杨叔恰好送来火盆,见到杨瓒,神情有些犹豫。 肃然神情,压下乍起的痛意,杨瓒拱手,深深作揖。 杨叔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连声道:“使不得!可使不得!四郎这是为何?” “杨叔。” 双唇张合,杨瓒嗓子微哑,艰难道出杨土逝去的消息。 听者脸色苍白,许久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四郎是说,土娃没了?” 杨瓒点头,眼圈通红。 “是为救四郎才没的?” “杨叔,是瓒之过。” 杨叔放下火盆,举袖擦擦眼角,道:“我还以为他留在京城,给四郎看家。我……可是葬在了京城?” 说不出安慰的话,杨瓒只能取出文书,交给杨叔。 “没了,没了啊。” 杨叔喃喃念着。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有这薄薄一张纸。 “杨叔,都怪我。是我没看顾好他。” “不怪四郎。”攥紧文书,杨叔摇摇头,声音沙哑,“护着四郎,本就是应当。我、我去告诉他娘。” 强忍着眼泪,杨叔转身离开。 不久,一阵悲鸣声传来,其后又被强行压下。 立在门旁,对着冰凉的火盆,杨瓒久久不动。 “小叔。” 乍闻声响,杨瓒转过头,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穿着深蓝色的短袍,外罩一层麻衣,正站在墙角,小心的看着他。 “廉儿?” 循着记忆,杨瓒知晓,这个孩子是杨家长孙,也是兄长唯一留下的血脉。 “小叔,娘说小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