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愿对一切视若未睹,听若未闻,宁愿相信自己逝后,一切会按他的意愿按步照班地走下去。 云太后看着宋与泓欲言又止,眼圈却不由地红了,眼底有隐隐的愧疚和怜惜。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地和缓:“听闻你奔劳了一晚上,若是困乏,或哪里不适,且在后殿歇上半日。若这边有事,我再叫人唤你。” 宋与泓道:“我不困乏,也没有哪里不适,只要母后无恙便好。还有,朝颜是母后鞠养成.人,虽非亲生,但她心中始终视母后为母,愿她也能安然无恙。” “什么?你说朝颜……”云太后面色一白,旋即扫过那边正议事的群臣,很快收敛了惊怒忧惧,清咳了一声,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见她神色,宋与泓再辨不出自己是宽慰,还是失望。 云太后到底不曾参与对养女的迫.害;但事已至此,她显然不打算为此事和施铭远等翻脸。 既已当众择定以宋昀为嗣君,她不会愿意再出什么乱子,让宋昀通向龙椅的道路,以及她走向垂帘听政的道路,出现让人头疼的绊脚石。 她未始不爱朝颜郡主,只是她的地位权势和朝颜郡主相比,似乎更加重要些。 就如她未始不想尊重楚帝遗愿,只是权衡利弊后,她还是决定抛弃时常和她背道而驰的宋与泓,选择得到施铭远、韩天遥等实力大臣支持的宋昀。 ------------------------ 尹如薇并未受太大委屈,只是被关在仁明殿后面的一间耳房里。往日.她入宫被云太后留下时便是在此处暂住,一应陈设器具都很齐全。 看守的宫人未必不知道宫中的变故,竟也丝毫不敢怠慢,躬着身恭恭敬敬将宋与泓引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尹如薇背着门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窗外空荡荡的一带粉墙,身子冷硬得宛如泥雕木塑。 听得脚步声,她并未回头,竟已猜到是他,哑着嗓子道:“你还到宫里来做什么?到酒楼划拳喝酒呀,到勾栏调笑听戏呀,到琼华园陪你的好妹妹呀!这里……这里已没有你站的地方了……” 她且斥且骂,却再也忍耐不住,将脸压到双掌中,竟是失声痛哭。 宋与泓将手搭到她肩上,默默瞧着她。 只这轻微的动作,便似已让尹如薇崩溃。 她握住宋与泓搭她肩的手,另一只手却已一下一下捶向他胸膛。 “宋与泓……宋与泓……你这混蛋,你为何迟迟不来?你为何迟迟不来?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宋与泓唇角牵了牵,“如薇,我们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尹如薇抬起眼,俊美面庞满是一.夜挣扎后的疲惫和伤心,“我父母早亡,家世寻常,依傍姨母长大,的确什么都没有。可你是皇子,你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他们……他们竟敢一手遮天,说什么大行皇帝有心立宋昀为皇子,说什么宋昀稳重宽厚,更适合继位为帝!他们把先帝置于何地?他们又把你置于何地!” 宋与泓跌坐在她旁边的木榻上,静了片刻,低声道:“若母后有心立宋昀,以父皇的性情,早晚都会动摇,起意立宋昀为皇子并非不可能。” 尹如薇恨恨地啐道:“父皇何尝起意?都是施老贼奸滑,那厢皇上垂危,眼看就要归天,皇后令速速传你入宫,结果夏震得了消息,竟拦了传旨之人,封闭宫门,先去告诉了施相。施相赶来,硬说先帝想立的是宋昀,我这边想派人出宫通知你,可四面宫禁尽数被夏震控制,除了施相的人,一个也出不去……” 连云太后所派的人都被拦下,尹如薇派的人以及宋与泓早先在宫中布下的眼线,自然也没法从这铁桶般的禁锢中传出消息。 虽在意料之中,宋与泓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也就是说,连母后也被他们挟制了?” 尹如薇道:“虽不敢对母后无礼,但母后也被逼得万分为难就是。后来信安郡王也到了,进出福宁殿多少次打听消息,最后也劝母后改立宋昀为帝,说宫.内外都已被施老贼控制,若不依从,只怕变生肘掖。又劝母后垂帘听政,以免新帝年少,朝政被权臣把持,母后这才心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