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回去歇着?”张顺德拿脚踹福顺一下,“东窗下小茶几底下我藏了俩红薯,你去拿来,烤烤,咱爷俩一人一个。” 福顺响亮的答应一声,赶紧离了这火盆边。 “哪里就敢走,我是干什么的,专管龙子凤孙去留的,这宝侍妾不还在里头吗,我得守着,好好守着。”魏嬷嬷阴阳怪气的道。 张顺德扒拉了几下炭灰,弄出两个窝来,让福顺把红薯埋了进去,没接话。 爷俩一个烤手,一个缩在后头,没人搭理她。 魏嬷嬷突然重重哼了一声。 福顺吓的一哆嗦。 张顺德恼了,瞅着通红的火星道:“我劝嬷嬷收敛,奶了太子您是大功,可说句不好听的,奴才还是奴才也变不成圣母皇太后。” “你!”瞅着张顺德的发顶黑冠,魏嬷嬷把怒气狠狠咽了下去,敛了敛后,轻飘飘的笑,“小德子你可真不得了,会叫的狗不叫,你不就是?” “哪比得上嬷嬷这会叫的狗,怪不得能爬上太后宫里大太监的床。”张顺德把手往袖子里一拢,站起来,拿脚踢徒弟,道:“有点犯困,去把暖塌给师傅收拾出来,我睡会儿子。” “哎。”福顺响亮的答应,忙跑去收拾。 魏嬷嬷也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火盆,叽哩咣当一阵子,张顺德自去小睡,福顺乖乖的蹲在脚踏上给师傅守着。 “我不小心把炭盆子弄翻了,福顺,你过来收拾干净,再换盆新炭来。”魏嬷嬷拍了拍粘在脚背上的灰烬,淡淡道。 “谁的徒弟服侍谁,嬷嬷莫坏了规矩。”眼皮不睁,张顺德回身朝里翻了个身,淡淡开口。 殿里的气氛凝滞成了冰,福顺鹌鹑似的缩在自己师傅脚头上,一句话不敢说。 魏嬷嬷拢了拢自己褐色的披风,又把自己缩到靠背椅子里,偎着琉璃灯,幽幽道:“你就那么不看好我那女儿?” 张顺德是真困了,他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监,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操心,黑天白夜的跟着伺候太子,好容易瞅着点空儿眯会子,还有只老鸟老在耳朵边上叨叨,很是恼怒,便是直接道:“我脑子坏了才去扶持一个小小的夫人,夫人又算什么东西,当我傻呢,捡芝麻丢西瓜,魏嬷嬷也不嫌自己胃口大不消化,哼。嬷嬷清闲,有的空儿睡大觉,我不行,您行行好,让我睡会儿子,我感谢您祖宗十八代。” “你个龟孙子!”魏嬷嬷怒骂。 张顺德不搭理她,半响儿魏嬷嬷也不敢再撩拨。 张顺德也不敢再得罪她,便是道:“嬷嬷把心放肚里去,我只忠着殿下,其他什么妃什么妾我都不管、不偏、不看,你们有心的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什么心思什么鬼邪的主意我是不知道的,只别弄鼠碰了玉瓶,我管你们做什么。” 魏嬷嬷冷哼一声,抬脚出了偏殿,临走撂下一句话,“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多的是,能做大总管的奴才,想做大总管的奴才往下按可都按不下去,可奶过太子的嬷嬷如今只剩下我,以后也不会有。这话我还给你,你等着吧。” 一股冷气从脚心直直钻了上来,张顺德瑟缩了一下,眯了眼睛。 门被大敞四开,细雪粒子被风吹来刮了一地,殿里的温度忽降,福顺打了个喷嚏,赶紧去关上,又小跑着回来弄炭盆,不忿的道:“这贼婆子,真当自己圣母皇太后呢,在端本宫里作威作福的,也只师傅您还能和她较量较量。” 火被重新弄了起来,烧的旺旺的搬到张顺德边上,张顺德觉着有点暖和了,却走了困,精神起来,翻个身正面朝上,望着殿顶上所绘的龙腾凤翔,仙草奇葩出神。 福顺见着也不敢打扰,重又把被魏嬷嬷踢出来的红薯埋了进去,这会儿烧上,师傅小睡醒来正好吃了垫肚子。 “老贼婆拿捏了你什么把柄?”张顺德忽然转过脸看着福顺。 福顺吓白了脸,哆嗦着看着张顺德,慌忙给张顺德磕头,“师傅,徒弟再也不敢了,您别厌弃了徒弟。” “整个端本宫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跟我弄鬼,哼。” 福顺吓的更狠了,咚咚咚的只知道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