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崇安帝辞别百官,带着皇室宗亲们,浩浩荡荡的出宫往行宫去了。 崇安帝将自己的儿女们都带着了,除却皇后外,没再带其他嫔妃。 钟宛坐在马车上,倚在软枕上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小声道,“皇帝够心狠啊,后宫那么多人,一个也没捎着,好歹也是皇子的生母,他就不怕郁王抓了谁当人质吗?” 郁赦低头看书折,头也不抬道,“你以为谁都同我似得,去哪儿都要把你捆在身边。” 钟宛笑了下,把车帘放好,道,“我替你看看?” 皇帝不在京中,每日自有人往来于行宫与内阁之间传递书折,崇安帝没精神处理政务,索性全推给了郁赦,郁赦不想耽误事,从上了马车就在批复。 郁赦将一沓书折一分为二,分给了钟宛一半,问道,“皇帝方才同你说了几句话,问什么了?” 钟宛没说话,他拿起一支笔,在一封空白书折上写:问我,要不要带着从心和宣瑜。 郁赦皱眉,两人目光交汇,郁赦写道:他起疑心了? 钟宛摇头:说不好,我不信他不知道双胞胎不在京中了,故意问我一句,更像是在试探。 钟宛想了下又写:宣瑞被劫杀的消息还没传到京中来,他应当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京中空出来。 郁赦沉默片刻,写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钟宛笑了下,把满是字迹的书折拿了起来,撕成碎片,一点点丢进了马车中的小香炉里。 两人继续看书折,钟宛看的比郁赦快,批复好后左顾右盼,小声道,“皇帝大概什么时候动手?” 郁赦沉默片刻摇头,“他没同我说,但……应该很快。” 钟宛叹口气,“我没去过行宫,还想好好玩几天呢。” 郁赦不太当回事,“将来让你住个够。” 钟宛笑了,“刚哪儿到哪儿啊小王爷,这就这么笃定将来能让我随便住行宫了?” 郁赦没说话,钟宛一心想跟郁赦腻歪,挨挨蹭蹭的凑到郁赦身边来,舒服的靠在郁赦肩膀上,畅想道,“这边的行宫就算了,太大了,我住不过来,将来真一切顺利,你替我修个小一点的吧,年轻的时候当行宫,过上几十年后当养老的别院,好不好?” 郁赦点头:“好。” 钟宛曲起长腿,把手搭在膝盖上,笑着问道,“到时候你陪不陪我?” 郁赦依旧点头,“陪。” 钟宛眯眼看着郁赦,突然觉得有些话不必再问了。 不知为何,钟宛就是笃定,从心担心的那些事永远不会发生。 他和郁赦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现在,不是为了将来渐行渐远形同陌路的。 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天,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行宫。 郁赦毫不避嫌,不许钟宛离开他身边半步,钟宛神情也很自然,好似两人本应如此一般。 崇安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人也不敢说什么,一顿热热闹闹的晚宴之后,众人各自回自己的院落。 崇安帝留给郁赦的宫苑位置十分好,地方距主殿不远,却又足够幽静,郁赦和钟宛里外赏看了一番后回了内殿,屏退众人后,钟宛轻轻吐了一口气。 郁赦一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怎么?倒害怕了?” 钟宛摇摇头,“不是害怕……子宥,你今天时时刻刻牵着我,刚才还故意当着旁人的面要他们给我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是有什么深意?” 郁赦顿了下,“这会有什么深意?” 钟宛咬牙:“没什么深意你那么大声的跟宫人说,我睡前必沐浴,澡盆里要放花瓣,花瓣要新鲜,还只要大红色花瓣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别人都知道我矫情?我何时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