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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是血丝,几欲就死。

    冯管家当时真的以为,小主人会将自己困死在房中。

    好巧不巧,两月前被少年郁赦派到黔安探听钟宛情况的家仆回来了。

    冯管家在郁赦卧房外拍了半个时辰的门,身上没半点人气的郁赦才将门栓抽开,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少年郁赦面如白纸,唇上带着点点血痕,声音沙哑:“他……怎么样了?”

    冯管家忙将风尘仆仆的家仆揪了过来。

    家仆什么也不知道,见郁赦这幅厉鬼的样子,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少年郁赦冷笑了一声,没心思再听,转身就要关门,冯管家急的在家仆后脑上狠拍了一下:“有话快说!”

    家仆瑟瑟发抖,断断续续道:“没……没见着钟少爷,但……但听、听到了钟少爷最近的一则传闻,听、听人说,钟少爷在黔安,逮着个人就说,说、说……”

    冯管家恨铁不成钢,踹了家仆一脚,“钟少爷说什么了?!”

    家仆被踹倒在了地上,破罐破摔,磕头大哭道:“钟少爷说!无情无义的郁子宥始乱终弃!得不到我就把我抛弃!”

    少年郁赦目眦尽裂,几个呼吸后,哇的一口将连日来郁结于心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冯管家松了一口气,忙替他拍打着,哄道:“世子你可不能有事,你这要是有个好歹,你你你……你和钟少爷这事儿,就一辈子也说不清了!他没准还要给你戴孝!给自己唱小寡妇上坟!牵着个未亡人的引子,赖你一辈子!”

    少年郁赦喘了半晌,声音发抖:“他……他当真……”

    家仆叩头:“当真!”

    “我呸!”冯管家后知后觉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说什么呢!世子你一定没事!你就是为了洗干净这屎盆子,也得好好活着!”

    “他……他……”

    少年郁赦“他”了半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突然喘息着大笑了起来,癫狂若疯子。

    当日,少年郁赦开始吃饭吃药,再过了半月,他身体大好,但性情却一点一点,渐渐的变了。

    第12章 世人无利不起早。

    钟宛白天在藏书阁跟郁赦斗智斗勇了一番,回家后精神不济,晚上早早的就躺下了,他觉少,睡得早,半夜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初来京中时,听林思说了郁赦这几年的事,钟宛还怀揣一丝希望,是皇帝他们太骄纵郁赦,生生将他宠坏了,毕竟自己当年离京时,郁赦才十几岁,少年人心性不定,长大后如何都有可能,但近半月两次同郁赦接触,钟宛暗暗心惊。

    现在的郁赦,性情乖戾,眼中带着藏都藏不住的森森鸷气,好似随时准备着拉上所有人一起死。

    这股深深的怨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钟宛枕在自己手臂上,心烦虑乱,刚要起身点灯时,听到了窗棂微微响动的声音。

    钟宛屏息,片刻后,窗户外有人轻轻敲了三下。

    钟宛松了一口气,起身披上衣裳,下床把窗户打开,林思轻盈的翻身进来,没带出一点儿声音。

    “你来做什么?”钟宛点上灯,轻声道,“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叫你,不要过来。”

    林思给钟宛行礼,来不及找纸笔,打手势道:郁小王爷的事,我查出了一些眉目。

    钟宛快步走到桌前,写:如何?

    林思打手势:先问主人一句,可否知晓郁小王爷生辰?

    钟宛点头,写道:天和元年三月十六卯时生。

    他曾和郁赦同吃同住了半年,那会儿郁赦年纪还小,身上带着辟邪的桃木符牌,钟宛记得,那小小的木牌上刻着“三月生”,钟宛有次拿着那个小木牌打趣郁赦,问他生辰,少年郁赦自己亲口说的。

    林思比划:主人确定吗?

    钟宛顿了下,眉头拧起,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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