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子宥……到底是怎么了? “当年我那么作死,都没把他逼疯……”钟宛自言自语,“这样的人……当时能因为什么事彻底崩溃,连活也不想活,要去吃寒食散……” 同一时刻,郁王府别院中,郁赦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轻轻的吹着口哨,逗弄着廊上挂着的一只鸟儿。 “世子。”冯管家捧着一条狐皮毯子过来,替郁赦盖在了腿上,“外面天冷,待一会儿就把窗户关上吧。” “不急。”郁赦吩咐,“替我去拿两本书,架子上的,随便什么。” 想起架子上那些书冯管家有点牙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取了。 不多时送了来,郁赦抬手接过,道:“我在宫里又见着钟宛了。” 冯管家脸色一变,“钟宛”这俩字对他来说,就是煞星魔障。 郁赦抬头看了他一眼,莞尔,“放心……他比以前乖了很多。” 郁赦轻轻摩挲着手里话本的封皮,“非常识大体,顾大局,被我轻薄了半天……为了不得罪我,居然都忍了。” 冯管家装聋,当做没听到“轻薄”两字,讪讪道:“这不很好?都是大人了,当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 冯管家揣摩着郁赦的心意,又道:“不过……说起来,那还是少时张扬不羁的样子招人喜欢,若真没脾气了,倒……也没意思了。” “不啊。”郁赦完全不这么觉得,“一样有意思。” 冯管家呐呐,心道钟少爷,我可是帮过你了。 郁赦吹了声口哨,引着窗外的鸟跟着叫,逗了一会儿道,“钟宛来咱们府上半年多的时候,有一次,我同他打赌打输了……你知道,我那会儿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同他玩什么都是被他耍的团团转,我输了,便许他带他出去透气。” 郁赦看着窗外的大雪,缓缓道,“我们去了城西的珍宝斋,恰巧遇见了史老太傅的小儿子,那个比他父亲还要死板的史小公子史宏。” “史宏看到钟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厉声质问他……” “明明已考取功名,在御前有一席之地,却无法为宁王作证翻案,是为无能。” “身为宁王义子,受宁王养育大恩,在宁王死后却不戴孝,脸上半分哀思也无,是为不忠不孝。” “宁王遗孤如今惶惶不可终日,身为义兄,却无半点相助,是为忘恩负义。” “为苟活于世,委身仇敌之子,是为寡廉鲜耻。” 史宏那铿锵有力正气浩然的责问言犹在耳:“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脸苟活于世!” 冯管家不知道还有这段事,气的浑身发抖:“他凭什么这么说?!当时那个情形,钟少爷一个半大孩子,他能做什么?!一头碰死在牢里,还是揣着刀去闯午门?!苟活?他不苟活,宁王那几个孩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个史宏……” “我当时也气的浑身打颤……”郁赦看着窗外,“但钟宛一句也没辩驳,反嘱咐史宏,说史太傅年纪大了,大雪天里,老人家骨头松,腿脚又不好,要小心。” 冯管家不可置信的看着郁赦。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出门,也是为了探听宁王那几个孩子的事。”郁赦看着窗外,“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耻于将自己的情深意重摊开给旁人看的。 “装乖,装不在意……不过是那臭毛病犯了,又或者是装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郁赦掀开书,喃喃自语:“他变什么了?明明没有,你看……就算是后来我让他走了,他不也给我留了点乐子么?” 冯管家看看郁赦手里这本《我同世子的二三事》,哭笑不得,不自觉的想起六年前的事。 六年前,也是在这别院中,知晓了前尘旧事的少年郁赦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未沾米水,披头散发,眼中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