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神情,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只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殷绍又喝了口茶,方才抬头看向了他道:“有关瑾妃的死因,想办法再去查一查。” “属下一早就安排下去了,下头的人一直在抓紧查证,不过殿下,既然是元贵妃和怀王有意要分化您和辰王坐下的,想来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等着给我们抓了。”冯玉河说道,顿了一下,便有些欷歔,“从这次的事情上来看,辰王分明就是已经倒向了怀王那边了,殿下就这么放任吗?” “谁说那件事就一定是老三做的?”殷绍冷笑,却是不以为然。 冯玉河一愣,不解的抬头看他。 殷绍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多宝格前面,手指轻轻弹了下摆在上面的一个古董花瓶,花瓶中空,发出清越的响声。 “老四有勇无谋,有他在手里,的确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现在他倒戈,收益最大的也的确是老三,从这样一点上来看,瑾妃的事,十成十就该是老三做的了。”殷绍说道,话到一半,却是话音一转,“可是——就算老三有元贵妃在宫里和他里应外合,他有这个本事,这件事——也绝对不可能是他做的,他——没这个胆子。” 冯玉河听的越发糊涂。 殷绍却是拧眉深思,徐徐说道:“这些年,由于父皇的故意放纵,他的地位稳固,他们母子,在朝中和后宫培植出来的势力几乎可以和本宫抗衡了,但是老三心里很清楚,这里面靠着的全部都是父皇的恩宠,老四是为我所用不假,但他却还没重要到能叫老三冒着吵架灭族的死罪,冒险进宫去杀人的地步。说白了,本宫身边没了老四,无非就是以后行事不太方便了,可是在宫中谋杀荒废,这个罪名——一旦坐实,老三他们母子就绝无翻身的可能了。老三也算老谋深算了,他做事,向来都力求稳妥,这件事,应该不可能是出自他手的。” “这样以来,还能有谁?那瑾妃娘娘总不会真是自裁的吧?”冯玉河道,越发的想不明白。 “所以我才加你去查。既然是深入宫中杀人,就不可能任何的迹象也不露。”殷绍道。 可是对这件事的始末,他自己本身也是极度困惑的。 因为除了殷梁母子,他着实也想不多现如今的天京之内,皇城之中,到底是谁有能力又有理由来做这件事了。 百思不解之下,殷绍便就只觉得烦躁。 冯玉河知道,在这件事上,殷绍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窝着一口气,于是就道:“殿下,还有彭泽那边,彭泽太子好像也被怀王笼络了。彭泽虽然无权干涉我国中朝政,但他二人交好的话,对咱们而言,多少也是个威胁。” “交好?”殷绍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忽而正色道:“之前从城西驿馆传回来的消息确认属实了吗?” 他指的,是即墨勋和文馨公主之间的事。 “是的。”冯玉河道,提起此事,便是欷歔着垂下了眼睛,双手拢在了袖子里。 “那正好。”殷绍道:“老三不是以为拉拢了老四就断了本宫的一条臂膀吗?横竖是机会得当,本宫直接换一条就是。” 冯玉河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殿下您是说——” 靖王殷淮! “上元节已过,即墨勋也该趁早打发他滚回彭泽去了。”殷绍道,垂眸抚过袖口上绣着的金线,“回头你递本宫的两道口谕出去,我府里出了事,老三势必要指使他那一派的御史弹劾,告诉杨阁老,此事不必理会,也无须在朝堂上去和他们争辩,他们要泼多少脏水下来都随他们去;然后才传令钦天监,让虞安和在近期的日子里给挑出三五个黄道吉日,呈送父皇面前,再让礼部打打边鼓,赶紧把和彭泽联姻的事情定下来;还有——你亲自走一趟应国侯府……” 冯玉河上前,附耳过来,殷绍交代了他几句话,他都一一谨慎的应了。 “属下明白,会照殿下的吩咐,安排下去的。”冯玉河道,临转身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殿下,马太医还在府上,颜承微和小殿下那里,您要不要去看看?” 殷绍这才想起了这一茬来,回头看他一眼,“颜氏醒了?” “还没。”冯玉河摇头,“不过太医说了,应该可以救的回来的,只是这血脉淤塞之症不比别的,需要慢慢疏通,一时半刻的,恐怕难以痊愈。” “颜氏醒了,你记得过来知会本宫一声。”殷绍道。 “那么小殿下那里——颜承微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要照顾小殿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冯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