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却是卖了个关子,侧首望着宋绮。 宋绮旋即勾唇一笑,心说你还能怎么罚,皇家的妾侍们,没有罚站罚跪一说,至于掌嘴,那更是不可能的,不过就是饬斥几句,你嘴上占点儿便宜,但那点子便宜,我早晚都要找补回来。 “就只凭污蔑这一点,妾身要她跪在正殿的桅廊下,抄两千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至于郑氏,同处一室,遇见贼人来了,不喊不叫却是将自己的灯都给关上了,同是伺候王爷的人,这就是你待王姨娘的情分?给我一起抄经去。”罗九宁淡淡说道。 “抄经?娘娘您莫不是……”宋绮顿时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看到裴嘉宪,又生生把疯了俩字儿给吞了回去。 “还要在这正院的廊下来抄,妾身要叫丫头们盯着,少了一遍都不行。” 宋绮这种妾侍,自幼跟着裴嘉宪一起吃苦长大的,劳苦功高,在裴嘉宪心里占的份位也很重。罗九宁要真要责她,这内院里的妾侍们难免要笑她善妒,容不下妾侍。 抄经书,又能增长知识,还能平息心火,岂不美哉。 如今十月寒天的,跪在这正殿外,冻嗖嗖抄上几天经,还能降降肝火呢。 至于印子钱的事儿,罗九宁望着王伴月,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若非王伴月今日忽而出头,罗九宁于这内院,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管辖宋绮这只地头蛇的人呢。 “王妃这法子好,宋氏,此刻就跪到廊下,抄经书去。” 罗九宁蓦然回头,便见裴嘉宪负手站在那里,眼角浮着桃花淡淡,笑温温的望着自己。听他这语气,对于她处罚宋绮的方式,当是极满意的。 宋绮站了起来,跟在裴嘉宪身后,期期艾艾的唤着:“王爷!” 但才跟着裴嘉宪出了门,仰巴巴的望着他,他忽而就回过头来,一张冷玉白的俊脸狰狞而又抽搐着,也不说话,就那么厉目望着她。 他向来温和,也因为打小儿她照顾他的情分,向来连一句重话都不说的,既如此发怒,显然是气极了。 宋绮旋委屈的抿上了唇,什么也不说,立刻就去抄经了。 裴嘉宪外院还有事,转身也就走了。 * 罗九宁立刻将王伴月扶了起来,柔声道:“彼此入府一年多,咱们都不曾见过面,姐姐怕是心里很是怨恨于我吧。” 王伴月侧首过去,见郑姝犹还在地上跪着,给了郑姝恨恨的一眼,低声道:“哪里,便那位,还不是与我一起挤在春山馆里闻臭气,有老祖宗在,这府中大家的日子都艰难,我懂得。” 事实上,在陶八娘入宫之后,罗九宁曾几番入宫作客,第二回去的时候,就曾见过这王伴月。 她的祖父是太傅王公傲,满长安城难寻的清贵之家,但王伴月的父亲却是个庶子,而且,她父亲还是个天生的双腿残疾。 礼教严格的仕族之家,对于庶子们向来是极为苛刻的。 而王伴月为庶子之女,其地位就更卑微了。 所以,她便偶尔入宫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也总是走在最后面。 罗九宁见她的那日,还是头一回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因是头一回,两眼一抹黑,自然是排在最后。 结果就是,从清晨等到晌午,进去的那些都还未出来,她站在游廊上,等的口甘舌焦,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旁边一个女子递了两只青梅过来,低声道:“排在前面的那些都是太后娘娘真正贴心的,拉家常都不知道要拉多久,要到咱们还早了,吃个梅子止渴吧。” 罗九宁接过来咬了一口,呀一声道:“真酸。” “要不怎么说望梅止渴了?”当时,这王伴月就笑着说了一句。 虽不过一面之缘,罗九宁对于王伴月的印象却深的不能再深。 王伴月来府也有一年,当然,因为本身自己出身低,受宋绮的苛待可不少。 她能隐忍一年,并且还弄到一张宋绮放印子钱的债券,可见其除了自身有清骨外,脑子也很好使。 这样的人,罗九宁当然是一见就投缘的。 她执起王伴月的手来,忽见她胳膊上全是蚊虫叮咬过的痕迹,遂问道:“都入十月了,春山馆又在向阳之地,姐姐手上怎会有这么多蚊虫叮咬过的伤痕?” 王伴月颇为幽怨的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