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十几个中等大小的世界被他们吞并,论及动静完全不如你那一次大,可在背后昭示的意义未免太过不详。” 公仪竹凝重地端详着悬在自己面前的界图,手指虚虚地在上面划过,把饕餮、穷奇还有被枕霜流抹去的玄武界都隔空和睚眦所在连成了一道圆弧。 “当初饕餮引椒图去缙云界战上一场,椒图至今还元气大伤;穷奇更是把鸱吻所在的烟波界整个吞并,唯独玄武手段缓和一些,留了狻猊一命,却要他世世代代为自己驱策。” 说到这里,公仪竹缓缓皱起了眉头:“玄武闭关锁界多年,除了每百年的圣地之外,从来不和外面来往。我有两个问题,现在想来只能问你……他们三方是什么时候联起手来,而玄武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那两个形同绝对禁令的“玄武”二字一被公仪竹道出,白练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而枕霜流怫然变色! “不知道。”枕霜流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白练送客!” “枕霜流!”公仪竹也轻喝一声,劈手攥住枕霜流的手腕,“我连沧江之死都从没向你过问,如今是当真到了紧要关头——这代青龙并无子息,已经行将就木,垂垂可危矣,你想想这代表什么?” 如果这三方联盟已经胆敢对曾经的霸主睚眦露出獠牙,那剩下的九族四象,还有哪个值得他们忌惮? 是青龙书院里马上就要作古、而且还没有下一代来传承的老青龙,还是万年以来一直被钉在原地,不能离开朱雀宫一步,每两百年就得被迫涅槃一次的朱雀? 四象志宏仅剩的白虎从来态度暧昧,忠奸不明,从当初七日宴开始,态度始终黏黏糊糊,一当糨糊就是上万年。 失踪的霸下多半是死了,就是还在哪个地方苟延残喘,也没人能指望上他突然从某处犄角旮旯里蹦出来。 至于嘲风……不说也罢。 而区区的囚牛、被重创过的椒图和身为人类的枕霜流就如螳臂当车,在马上就要汇成滚滚浊流的大势面前显得那样单薄无力。 事态已经紧迫若此,也难怪公仪竹如此焦急。 “先放开你的爪子。”枕霜流把这话说得一字一顿,眼中如鬼火般闪烁的寒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直到公仪竹松手,枕霜流才冰冷道:“我说我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千年之前灵蛇被玄武生生切割分离,从此玄武龟蛇两分,云泥之别。灵蛇既是沾了一丝道源的矛,又是要学会忠心挡枪的盾……灵蛇主不过是有名无实的一把刀罢了。真论地位,你以为我比怒子好上多少?” “……”关于这件事,公仪竹此前也有所感觉,但听枕霜流如此坦白直接的道来,依然觉得有些心惊。他喃喃道:“竟然生生把半体分离,让灵蛇唯有寄居存活,神龟玄武究竟在想什么?” 枕霜流阴郁地看他一眼,腕间小蛇不知何时探出头来:“好问题,为了这件事,我自幼便家破人亡,一路上死生师友。你这个问题,我比你早疑惑五百多年。” “滚回去给青龙做临终慰问吧。”枕霜流显然是被公仪竹方才的举动激怒,言语如同毒液一般流泻而出,“运气好的话,能来得及给那老阉货在床前磕上八个孝子贤孙头,顺顺当当地继承一笔道源缩回洞里窝着。” 见枕霜流站起身来,连眼风都不透给自己半个,只径自朝着殿门外走去,公仪竹忙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睚眦界。”枕霜流脸色晦暗不明,“你只管回去把青龙界守成一只铁桶,朱雀那么多年都没被撕了,显然是有保命的老底,我小家小业随便跑了,他们想找我得先花个百八十年——要是我们三个最大的目标都滑不丢手,那你猜他们对付了睚眦以后,冲谁下手最方便?” 说到这里,枕霜流缓缓回头,对公仪竹露出一个鲜明的讥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