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中了敌军一箭,而箭上有毒。 如今,那毒素可去干净了? 纤指犹豫的触上帐帘,只掀开一角,就慢慢顿住。她目光涣散,手上也再没有了动作。 “萧姑娘,您要进去么?” 正打算提着热水进屋的小兵看到这一幕,出声问道。 “我......” 瑾苏还未及说话,那小兵已是热情的掀开了帘帐,冲着屋内喊道,“宇文将军,萧姑娘来看您了!” 随着这一声叫喊,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至帐帘前。 女子一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随着那小兵踱步入帐中。 宇文成都就仰躺在一方榻上,只着了一层单薄的里衣,胸口处的白色绷带,似乎还在渗着血。本是半眯着的眸在听到那小兵喊出‘萧姑娘来了’这一句话后猛然睁开,那目光紧紧锁在瑾苏身上,眸中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欣喜。 “他伤的如何?” 瑾苏避开他的目光,向大夫询问道。 “虽未伤及命脉,可箭中毒素一时半会也很难清除干净,这几日还是需要静养。” “恩。” 女子点点头,看着那奔忙一天已疲惫不堪的老大夫,道,“劳您费心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将士们守着呢。” 大夫应了一声,又交代了些事宜,便提起药箱,走出帐外。 宇文成都费力直起上身,向离得稍近些的小将使了个眼色。小将倒也不知这两人之间的恩怨,还以为是宇文将军对萧姑娘有意,不想人打扰,会意的一笑,赶着众人也出了营帐。 瑾苏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帐,只一瞬间,营内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宇文成都两人。 烛火忽明忽暗,整个营帐内的气氛霎时有些凝重。 “瑾苏......” 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呼唤。 女子咬着下唇,拳头松开,又握紧,也不再看他,转身就向外走去。 “瑾苏!” 宇文成都急急又喊了一声,生怕那人就这样走了,他挣扎着想下床,又因力气不足猛然撞翻了床头的水盆。热水滚烫,正好洒落在男人的伤口上。 他闷声倒在地上,薄唇一片惨白。 瑾苏一惊,身体已是比意识先做出了反应,她大步上前,慢慢扶起他,“没事吧?”她开口数落,“你怎么还是和幼时一样,办事那么不知轻重?” 话音刚落,愣住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那已是疼的说不出话的宇文成都。 幼时...... 你怎还是和幼时一样......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两个字仿若早已成了两人间的禁区。 她心头恨意尖锐,她似乎已忘了这个誓言要报复折磨的男人曾和自己有过怎样的过往,他们是青梅竹马,是曾经好到不分彼此的人...... 成都。 宇文成都。 她垂眸,纤指慢慢从男人身上划下,她埋首蹲在地上,突然就难过的不能自已。 眼眶酸涩的厉害,有温热的泪顺着指尖划下,一颗一颗,砸落在冰凉的地上。 “瑾苏,你别哭,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成都伸出手,慢慢环抱住那纤弱的女孩,他的声音低哑,惊慌失措,一句一句,一声一声哀哄。 就好像幼时一般,她每每受了委屈,就会趴在自己怀里闷声的哭,小小的女孩细细的抽泣,让他恨不得将伤她那人千刀万剐。于是成都想,他那时怎会像鬼迷了心窍一样伤害她呢,他怎会忍心将她的哭泣她的哀求通通视而不见,他怎舍得...... 咸湿的泪落在他缠着绷带的伤口处,混着滚烫的热水,说不清是身体上还是心上,剧痛刺骨。 “我知你恨我,我知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知你想我为他偿命,瑾苏,只要你说,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什么都给你......” 女子抬头,双眼红肿着,声音哽咽,“我替你换药。” 如今两军对峙,战事焦灼,隋军少不了主帅。 她这样告诉自己。 纤指颤抖着解下那已被染红的绷带,瑾苏拿过一旁的瓷瓶,细细向他的伤口重新上药。 “我昨夜,好像在军中见到了问柳。”M.COOJX.cOm